36.
    “的确是等了蛮久。来，g！”覃琴朝董青青举杯，随后一饮而尽，豪情万丈。
    华灯初上，董青青如约而至，在中北东路一百号的二楼雅间里与覃琴见了面。
    此时的覃琴身着红裙，端着粉色的气泡酒遥望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神深邃而又平静，与视频中演技浮夸的形象判若两人。
    “只要她不开口就岁月静好……”董青青想着，抿了口酒。
    白天的帝国是帽频而喧嚣的，但当夜幕降临，大都市一披上流光溢彩的外衣，顷刻就成为了霓虹灯光闪烁的不夜城，热闹非凡。
    “这儿的夜晚从不寂寞。”覃琴说着开场白，不断转着高脚杯，一杯接一杯地灌，千杯不醉。
    “Cheers！”董青青陪着她，默默饮酒，又时时碰杯。该说的话，今日来此的目的，彼此心照不宣，却又不急于宣之于口。
    “你是喜欢小野丽莎的歌吧？”
    “嗯，对。不过放什么都ok。”
    此刻的气氛很好，也许是这家酒吧从装潢、布局、情调，都营造出了温馨浪漫的氛围，也也许是小野丽莎的声线足够慵懒，丝滑如拿铁，董青青沉醉在其中。
    但很快，覃琴话锋一转谈起了过往。
    她真的还是不开口的好，一开口，人设崩塌，与她靓丽的外表一点都不搭。
    “好好好，高贵的董小姐，你老人家莫嫌弃好吧？我是没读过几天书，没什么文化，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抛头露面卖艺讨生活了。”
    董青青听到她自嘲没说什么，喝着酒淡淡笑了笑，让她自由发挥。
    她知道，话唠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很难收声了。
    “谁有头发想当秃子呀！也就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上等人可以毫不费力地拥有一切，让我们下等人望尘莫及！”
    这很难像一个当红女明星会说的话。董青青苦笑，什么金汤匙，什么上等人，看来外界对她的误会有点大。
    “啪”，覃琴点了一根烟，没有抽得妩媚动人，而是豪气冲天，像个大佬。
    “村里的日子太TM苦闷了！没事g，晚上干嘛呢？造人呗！我老娘生了八个。八个呀！我去！老子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小孩子了，都带废了我！带大弟弟带妹妹，别人是吃肉吃腻了，老子是做饭做怕了！”
    说完她把烟头压在烟灰缸里碾灭，又再点了一根新的。
    “你是家里的头一个？”董青青适时打断她的滔滔不绝，问道：“所以来这儿驻唱补贴家用？”
    “哪能啊？！”覃琴瞪大了眼睛，“这儿能随便来？”
    “我知道那谁也是从这里出发的。”
    “是啊，乐坛的半壁江山、铁肺歌后、选秀南波湾，还有情歌王子，谁出名前没在这儿驻唱个几年呀！”
    “嗯，是。”
    “来这儿前，什么折塑料花、包糖果包装纸，还有在流水线上拼凑主机板零件，我都做过。打小零工为生。还好老子跑出来了，不然一辈子耗死了，妈的！”
    董青青想了起来，在覃琴爆红的那几年，对家经常溜她“出身不好”的“黑历史”。当年明星的背景几乎清一色的“高贵”。
    不过幸好当时她的经纪公司聪明，顺水推舟扭转乾坤，卖了一波“励志”人设，覃琴红到发紫。
    “在红得爆炸前，我终于可以在这儿驻唱了。先伴唱，再独唱，最后签了经纪公司发唱片，上榜，得奖，接着……”
    “接着唱片业进入寒冬，转战影视业……”
    “老子不会演戏，被人骂惨了，高得唱片都卖不出，工作越来越少，一下就过气了。C！”
    董青青：“……”
    “不过有一说一，前面有莎姐肯给我工作，让我在这儿驻唱，后面有你帮我炒作，又翻红了。你俩都是我的贵人。来，g杯。”
    “Cheers！”两人第三次碰杯，董青青轻抿一口浅尝辄止，说：“既然你都说我是你的贵人了，那这些是怎么回事？你解释解释。”
    董青青把牛皮信封丢在了桌上，覃琴看了一眼就说不关她事，直接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