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边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两人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相望，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听着周岱突如其来的表白，许可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有些动摇。
    她不是那种传统观念重的女生，当初爬上周岱的床纯属你情我愿，从未后悔，但是她知道自己内心其实是向往自由的，不想那么快谈恋爱。
    换个说法，她对爱情和婚姻都不抱有希望，也不想踏进去。
    可是周岱对她很好，出差的这段时间，她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他，希望他在身边。
    说来也可笑，长这么大，对她最好的人居然是周岱，尽管周岱是有利可图，可她在周岱面前可以随意胡闹，任何无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如果她要谈恋爱，肯定想找个对自己好的，靠谱的。
    很显然，周岱满足了所有条件。
    可是……
    许可踌躇不定的时候，周岱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灼热的气息落在空气里。
    “许可，我是认真的。”他昏暗的脸色在光线里渐趋明亮，正如他坚定的声音，像一团火光，照亮了这个夜晚。
    “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以男朋友的身份照顾你。”
    “距离你考上大学太久了，我等不及。”
    视线对上，许可脸颊一热，她头一回感到如此紧张，双手搓在一起，诺诺地开口：“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但是……”
    声音低得像蚊子，不过周岱听到了。
    他在她面前停下来，身子完全把周围的光挡住，把许可笼罩在黑暗里。
    “为什么犹豫？”
    “如果舅舅能够帮我实现一件事情，我就和你在一起。”许可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坦白说了，“舅舅，其实顾今不是我的朋友……”
    话未说完，被周岱抵在嘴唇上的手指打断。
    他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说：“这件事过后再说，不要让它破坏今晚的美好。”
    周岱吐出来的气很热，尽数飘入许可耳廓，烫得她缩了缩脖子。
    晚风骤然变得格外撩人，让人心里痒痒的。
    “舅舅……”
    周岱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下去，沿着她的唇线慢慢磋磨。
    这次的吻格外温柔，烫到了许可心头。
    许可僵住，双手不自然地垂着，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心跳疯狂加速。
    她闭上眼睛，回应着周岱。
    周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她的腰部上，把她搂在怀里。
    两人身高差大，许可踮起脚尖才能找到一个接吻的合适高度，不一会儿空气中响起暧昧的亲嘴声。
    ***
    许可迷迷糊糊地上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周岱紧握着她的一只手，她都忘了提醒周岱注重安全。
    她没有明确的拒绝，周岱已经当她同意了。
    反应过来真的和周岱确认恋爱关系后，她觉得很不真实。
    周岱见她一整晚都在走神，回到家后问：“傻了？”
    “舅舅。”
    “该改称呼了。”
    “你先听我说完。”许可认真地跟他说，“我对顾今恨之入骨，我希望她身败名裂，还想让他们家破产。如果舅舅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我们就在一起。”
    “好。”周岱说，“我答应你。”
    小丫头曾经受过的伤害他都知道了，又怎么会舍得让她还活在从前的阴影中呢。
    即便她不说，他也已经去做了。
    “要说话算话。”许可伸出小手指，要跟他拉钩。
    周岱失笑，不过还是跟她做约定了。
    看着小丫头这幼稚的举动，他忽然觉得自己真像一个摧残小白兔的大灰狼，有点着急了。
    “真的想明白了，不后悔？”
    “过了今晚，我就不给你选择的机会了。”
    许可撇撇嘴：“不后悔，跟舅舅谈恋爱又不吃亏。”
    都做过好几次了，没有后悔药可以挽救，而且长大以后她发现，没钱没势做什么都孤立无援，报复不了伤害过她的人，还会惹一身骚。
    这段时间和陆航接触她心里是抵触的，最好的结果她想了一遍又一遍，无非就是顾今在感情里受伤。
    可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有些事情，只有周岱才能帮她做到。
    周岱想跟她在一起，她就做他女朋友，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他帮忙解决问题。
    “不过说好了啊，舅舅不能兑现承诺的话，我随时都会分手的。我们的恋爱可是有前提的。”
    “……”周岱无可奈何地捏捏她的鼻子，“还真是个小人精，不让自己吃亏。”
    他想从她身上拿到的，可不止这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