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以及双手摆放在琴键上的手势,沈续虽然不是专业弹钢琴的但也能看出他绝不是小白。
这孩子究竟搞什么?
“姐姐快点啊。”宫倬俨对着琴键瞎按了几下,以此证明自己确实不会。
沈续心里纳闷,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答应过教他弹钢琴。
既然他要装,那她也就配合吧,介绍了一些大概的基础,沈续就带着他的手在琴键上飞舞。
一开始还是沈续带着他,越到后面却成了宫倬俨托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沉浮。
“沈续姐姐......”
“怎么了?”
沈续下意识回应,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便转头看向他,“什么事你......”
入眼即是宫倬俨放大的五官,沈续只觉脑袋一瞬间空白,喷洒在她脸颊的鼻息让她意识到宫倬俨离此时离她近得几乎鼻子贴着鼻子。
吊灯的明黄灯光自上而下洒下,灯光顺着他额前的发丝蜿蜒而下抚过他的鼻梁、脸颊最后落在他
厚薄有度颜色正如周围绽放的粉色蔷薇的唇瓣上。
这一切仿佛有了魔法,深深地吸摄住沈续的心魄。
“沈续姐姐,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恍惚间,耳边传来一阵低喃,不一会儿清新的橙子味道流动进沈续的鼻腔,这是聚会上宫倬俨给她倒进杯中的橙汁味道。
宫倬俨见她没有拒绝,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就在两朵蔷薇即将触碰之际,突然一道重力袭来,他被狠狠推开。
“哐”的一声,刺耳的琴音在阳光房内响起。
宫倬俨一手压住琴键,一手搭着琴凳,好在膝盖撑在地面稳住他的身形避免他仰倒在地。
“你喝多了,”沈续立刻从琴凳上站起,伸手四处胡乱摸了摸,“我想起我的包包落在酒店,我回去拿。”
“沈续姐姐,你今天根本没有挎包出来。”宫倬俨迅速起身拉住想要逃离现场的沈续。
他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的人,有好感就是有好感,他不后悔自己将心意表达出来。
只是懊悔自己刚才太过得意,以为姐姐事事顺着自己,所以当时没有拒绝也会像别的事情那样任由他做。
“我也没有喝酒。”感觉到手心里的手腕在挣脱,宫倬俨急了,他想紧紧抓住不松手,最终还是选择松开。
被宫倬俨松开手腕,沈续一刻不停地大步往阳光房门外奔去。
她现在脑子很乱,各种思绪混杂其中,有曾经两段失败的感情,有宫倬俨一直以来对她的好。
她明明认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没想到如死水的心湖会再次出现涟漪。
但她明白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还是眼界。
现在的他不过是因为年纪小遇见的人太少,碰到比他多了点见识的人就会禁不住被吸引,进而长时间相处慢慢将习惯当成好感当成爱情。
等到一天突然成熟,发现这并不如他曾经所想的那般优秀美好,他会开始厌恶远离。
事业的成功让她明白自己的价值,而两段失败的恋情告诉自己,她沈续在爱情里从来都是输家。
“沈续姐姐,我不能喜欢你吗?”
宫倬俨声音是轻轻的,但在沈续听来却被空荡的阳光房放大好几倍。
她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他,发现他那双漂亮如同晶莹宝石的双眸此时有什么亮光在里面涌动。
是了,是泪。
沈续的视线只触及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回去好好睡一觉,乖。”她压下喉咙间的涩意,朝他挤出一抹自认为轻松的微笑。
沈续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蜷缩在床上。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做的没有错,她不应该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抱有任何超乎友情的希望。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不想被这种情绪烦扰的沈续,索性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润色《成蝶》。
当精神完全被剧本吸引后,沈续忽然收到右下角的新邮件提醒,她点开一看。
不出所料,全都是拒绝举证。
早在决心与高尚前对立的时候,她就将原身被虐待的身体照片以及伤情鉴定全部留存好,就是为的是给他一击。
在准备起诉高尚前的时候,她忽然想到被他迫害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人,必须找出被他伤害过的人一起举证他,让他真正尝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私下里了解不少,有的甚至比原主受的伤害还要大。
有仅仅因为受不了辱骂顶撞他一句就被踢打的造成不孕不育的,有看不下去别人被他欺负的男孩被酒瓶砸得脑袋开花的。
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女演员因为拒绝晚上去他房间的被雪藏打压,就这样他还不放过,使劲造谣这些人私下如何做事肮脏,如何勾/引他。
这只是列举他做的事迹中比较典型的三种,全部的事情加起来少说没有二十件也有十五件。
沈续本想靠着这些人手握的证据足够送高尚前牢底坐穿,却没有想到受害者们对他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
沈续关上页面,仔细一想也是,高尚前看似只是制片和编剧,但手里也持有一小部分启代的股份。
虽然不是大老板但也比旗下的一般员工好上好几倍,手里握着的资源人脉足够他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圈内人屈服。
要想让受害者们联合起来向她靠拢,她必须尽快做出成绩,得到人脉,得到资源,然后狠狠撼动高尚前。
想到自己从明天开始就与深霖脱离关系,沈续忽然有了危机感,她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刚刚增补润色的剧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宫倬俨泪眼婆娑:姐姐,我不能喜欢你吗?
沈续板起脸:不能,恋爱只会影响我写剧本的速度。
后来,沈续:啊呀,真香!
第26章
被留在阳光房的宫倬俨,颓然地坐在琴凳上,一遍又一遍地弹奏《致爱丽丝》。
第二天早上,沈续的账户上收到一笔三十万的剧本制作费,汇款人是深霖。
这个数额比她料想的多的多,雷励之前说过的话以及现在打来的费用,沈续理所当然当成她和深霖的分手费。
打了一部分给原主的父母后,沈续准备好好休息一天再做打算,最近一个月都在剧组连轴转,昨晚又熬夜整理剧本,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回笼觉。
原本想睡到下午再起床的她,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雷励的电话,问她怎么不来公司上班。
沈续没去追问他之前说合作关系只到《难活》剧本拍完为什么现在改变主意,既然雷励有心要留她,那她也不拒绝。
“抱歉,睡过头了。”
“今天放你一天假,明天记得回公司上班。”明显感觉到手机那端的雷励在听她的话后愣了一下,最后深吸一口气才给出这句话。
“明白。”挂了电话,沈续从床上腾地坐起,她翻开笔记本电脑里熬夜完工的剧本点击打印界面。
她本打算剧本全面完成后发给宫倬俨,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昨晚她的态度就是答案,他现在需要时间去放下,而她是过来人,已经不对感情抱有期待,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过了几天,宫倬燃因为唐语喊他去公司有事情,便在完成当天拍摄后早早收工去了深霖。
到公司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左右,这时候是公司员工处理交接一天工作收尾的时间段。
平时去公司,路过遇到的员工见到他都是低垂脑袋僵硬地喊声,“宫老板好!”
今天遇到几个都是扬起笑脸非常热情地朝他挥手打招呼,一开始他还不适应,到后面接连遇到也能和他们一样露出笑脸回应。
他这一露笑脸更是不得了,原本大家只是试探着和他打招呼,现在得知老板真的和《难活》剧组的同事说的那样人挺好亲近,全都跃跃欲试。
在雷励办公室里等了半小时也不见宫倬燃进来的唐语,以为他是不是在公司门口被粉丝堵住,他就下楼准备看看情况。
谁知道刚出电梯门就看到堵住宫倬燃的不是他的粉丝,而是平时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员工们,内心忍不住想笑,但他平时都是板起脸干事的,可不能让员工看到他嬉皮笑脸的一面。
“行了,再不去工作我让你们个个加班!”
员工们一看是二老板来了,纷纷散作鸟兽。
在电梯门关上后,唐语终于忍不住,“看不出来啊,你现在又是公司的男神了。”
“待会我拳头招呼到你身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宫倬燃觉得唐语这个损友丝毫不给他面子,刚刚面对员工板起的脸,此刻在只有他俩的电梯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唐语被他这么一说,立刻止住大笑,但是没一会儿又忍不住。
宫倬燃没有违背他的承诺,结结实实地给了他几拳。
“你怎么想起来去剧组杀青宴会?”
不同于宫倬燃和雷励两个爱臭美倒腾发型的,唐语身型健硕,五官硬朗出众,宽厚的肩膀撑起西装来别有一番文人学士的味道。
只是他偏偏剃了一个板寸头,一板起脸时板寸头加上上挑的浓眉显得凶巴巴的,即使一开始被他容貌吸引也会被他这样子给吓跑。
唐语的话也道出了雷励的内心的好奇,他从办公桌前起身一边去饮水机那里倒水,一边出声问道,“是啊,之前很多电影的杀青宴会你从来没去过,《难活》的怎么突然去了?”
“难不成,你和那个小编剧真的像网上说的关系不一般?”唐语背靠沙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他超级喜欢手掌被毛糙触感滑动,有时候胡子也不刮就为了能使劲感受一下它的毛糙。
“她?怎么可能,是小俨跑我剧组那里把我拽过去。”宫倬燃接下雷励递来的冰水,面上挤出嫌弃的表情。
他嘴上极力与沈续撇清关系,脑海里却闪现沈续的身影,就连低头想喝一口冰水都能看到冰水表面浮现出沈续的面庞。
他一定是生病了。
“身体不舒服?”雷励在将自己那杯冰水放到办公室休息区的茶几上后,正要在唐语身旁坐下,就看到对面的宫倬燃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摇头。
“可能被你的冰水冻傻了。”唐语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胡茬,端起茶几上的冰水喝了两口,“我靠,你这冰放得跟不要钱似的,我都被冻得舌头要掉了。”
雷励喝了一口发现没唐语说的那么夸张,抬手一巴掌呼他脑袋上,“瞎说个毛,屁股往外边挪挪,我喊你们过来是谈正事,不是和你们扯皮。”
说着,雷励就将一本a4纸装订的剧本放到茶几上。
宫倬燃瞅了一眼就想到之前他看过相似的装订手法,没错,是沈续的。
“我想燃应该是认出来是谁的杰作了。”雷励瞄了眼对面盯着桌上剧本发呆的宫倬燃。
“谁啊?神秘兮兮的。”唐语又摸了一把脑袋抢在宫倬燃动手前抽走了剧本。
穿成炮灰后,我逆袭了[娱乐圈]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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