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口中辩解:“无论是谁突然被抱过来都会紧张吧?”
“嗯,确实,现在放松一点吧,我没有恶意。”
小野玲说完就继续听心音,记住了这个声音的特征才松手,重新坐回轮椅。
“不用紧张,我不负责审讯,只是单纯记住每个成员的心音而已。假如哪天你被人抓了,就算开不了口,只要打电话给我,我也会听出来是你,派人去救你的。这样想一想是不是就觉得安心多了?”
安室透庆幸对方已经放开手了,两人距离没那么近,声音听起来总会有些差异,他一边努力平复情绪,一边思考。
如果莫斯卡托不止能分辨谎言,还能记住所有人的声音甚至于心音,对卧底而言就更危险了,因为普通的乔装改扮根本没用,她压根不靠外表来认人,声音可以用变声器,心音要怎么办?
安室透露出感激的笑容,开心地说:“这样说来,确实很让人安心呢,莫斯卡托,真是可靠啊!每个成员的心音你都记下来了吗?我觉得这根本分不出,能听到的不是只有心跳快慢吗?”
“可以分辨的,就像红色和红色也有差别,心跳和心跳也会有区别。”
小野玲让对方坐下。
“我没法跟你解释,就像你现在也无法向我展示颜色的微弱区别一样,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同一个世界。”
安室透这次机灵了,先问要干什么。
“所以谈话环节已经结束了吗?”
小野玲回答:“如果你想说,还可以继续说,但一般组织里没人愿意跟我无事聊天。现在是要记住你的外形特征,毕竟我看不见,所以,忍耐一下吧。”
她摘下手套,内心默默辱骂酒厂。
别人认同事看一眼就行,到她这里就强迫她必须把每个代号成员摸一遍,无语。
安室透看着莫斯卡托向自己伸出手,立刻明白了这是要怎么记住外形。
一个盲人,当然只能靠摸。
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少女对他动手动脚。
对方的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头骨轮廓移动,带来一种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把人摔出去的心,却不知道摸人的那位也很折磨。
小野玲发自内心地想要问安室透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能充满如此饱满又压抑的正面情感,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法外狂徒应该有的情感,这人绝逼是个卧底啊!
那么卧底能不能再装的更像一点。
这股对组织的愤怒都要溢出来了,可别做出故意破坏任务的事吧,代号还没拿到就暴露也太蠢了。
这时候又得说到太宰治了。
小野玲想到这个狗人就觉得痛苦面具回来了,那些耳语折磨回来了,但不得不说,经过太宰治的锻炼,她对各种负面情感和莫名其妙的高昂情绪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场面都有应对经验了,适应力提升了,忍耐力提升了,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被自己的“超触觉”共感先把自己情绪整崩了。
拒绝感谢太宰治。
这如果算脱敏疗法,太宰治就成了最大过敏原了!
小野玲摸完头部,沉默了一下,顶着可能被人当成变态的压力解释。
“这是组织的要求。”
不是她个人爱好。
“所以,可以请安室君张开嘴吗?”
安室透有点茫然,但很快就茫然变成了惊愕。
他看到莫斯卡托手指的动向终于明白了,这tm是要连牙齿也检查!!!
“唔……”
“抱歉,我也不喜欢这个流程,可是,谁让这是Boss亲自制定的呢。”
小野玲一颗颗牙齿摸过来,最后无语地去洗手。
朗姆还建议过她用更巧妙的方式去记住牙齿的形状,她反应过来以后尬了好几秒才灵机一动,摆脱困境。
——我不想得艾滋。
□□交换就会有感染艾滋的风险,谁知道组织里这都什么人啊!
可幸亏她找到这个理由,不然组织内对莫斯卡托的代号可能变成“海王”或者“变态”,不然谁一见面就对人又亲又摸的。
安室透借用卫生间漱口,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耳垂泛红。
谁能想到来见莫斯卡托还会被这么检查啊!
他冷静下来出去重新坐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麻木地问:“还要继续检查吗?”
小野玲麻木地回答:“是的,我建议你先把窗帘拉上。”
安室透直觉不对劲。
“为什么?”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不在乎被人看到也无所谓。”
安室透立刻飞奔过去把窗帘拉上,又把门再锁了一道,迟疑地说:“是……身体也要检查吗?”
小野玲沉痛地点头。
“脱吧,留一件就行。放心,我看不见。”
安室透内心大喊:你还不如能看见呢!!!
但这时候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遵照命令,顺带内心辱骂组织,怎么会把这种任务交给一个看起来没成年的少女,换个男医生来检查不行吗?
在两人的沉默中,“记住新成员外表特征”的流程过去了,小野玲又去洗了一次手,安室透穿上衣服,两人的表情都很“精神升华”,充满了异样的平静。
小野玲解释:“这是为了让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认出组织的成员,哪怕尸体被破坏了,只要还剩下一块完整的骨骼、一颗牙齿,也能确定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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