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院初期,就是郁弘山做院长,郁弘良当副院长。待郁弘山去世,郁离继承了父亲的衣钵,郁弘良依旧还是当他的副院长。
宏山医院有一个规定,就是每周周五,郁弘良都要亲自巡病房。负责医疗技术的副院长亲自巡查,对掌握医院病人的情况有好处。
今天是周五,赵眉生一看见郁弘良,就知道对方这是来巡病房了,他赶忙迎上去,用听起来喜上眉梢本质上水波不惊的声音高呼一声:“弘良院长好!”。
郁弘良的背后还站了一个人,一头蓬松柔软的长发,穿一身白大褂。宽松的工作服遮不住她天生优越的身材,前凸后翘,给原本刻板又枯燥的白大褂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与味道……
赵眉生望着郁弘良的背后,用同样本质上水波不惊的态度唤了一声:
“郁离院长好。”
第6章 振作吧!医生
郁离的心情似乎不错。
同郁离忘记曾经与赵眉生的那两场“约会”一样,郁离似乎又将昨天她才批评过赵眉生的事情给丢到了脑后。
她微笑着朝赵眉生点了点头,笑眼弯弯说一句“赵医生辛苦了”。
这让赵眉生忍不住又开始受宠若惊起来。
在赵眉生二十多年惯有的经验里,当生活中两个人才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情后,再一次碰面总会有那么一点尴尬不是?
可这样的惯例在郁离这里似乎是不存在的,这让赵眉生忍不住又开始迷惑。
不过很快的,赵眉生就不再迷惑了。
和赵眉生这样出身贫寒的人不一样,富婆们总是过得恣意一些。她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公众场合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包括上一秒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下一秒巧笑嫣然地对人说您辛苦了。
反正富婆们就算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一句什么。
赵眉生主动领着郁弘良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走过去。
赵眉生昨天把宏山医院的所有病历都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他对并没有经过自己手的病人都很熟悉,只要他看一眼病人案头挂的那根铭牌,他就能把这位病人的病史病因、整个一治疗方案和病情反馈,给阐述得头头是道。
郁弘良听着赵眉生的讲解,频频点头。因为可以跳过自己询问与看诊的过程,郁弘良巡查病房的速度和效率明显提升。
郁弘良对赵眉生卓越的业务能力和好记性感到惊讶,他拉住赵眉生,亲切询问赵医生今年几岁,老家哪里人,家里都有几口人?
现在还在查病房,赵眉生无奈,也只能一一回答了。
郁弘良的注意力全被赵眉生给吸引走了,一直看着赵眉生兴高采烈地称赞“赵医生好人才”。
直到郁弘良来到一位狂躁症患者的房间,见赵眉生径直走到患者的身边站着,郁弘良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
赵眉生知道郁弘良想说什么,冲他宽慰性地招招手,“弘良院长莫怕,你可以过来,他已经这样了。”
郁弘良定睛,见那患者背对大门,正独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面朝着窗外。
郁弘良满怀狐疑地朝赵眉生走过去。
这名狂躁症患者叫张怀勇,曾经是一名武警,身强体壮,孔武有力。跟妻子离婚后一直情绪低落,少言寡语,有一天突然就发狂了,变得特别多话,天天发表演讲,声称要扭转不良社会风气。
这名武警被他们队上的警车送进医院的时候,就正在高谈阔论,出口成章,滔滔不绝,从天文地理时政人文到夫妻相处之道,内容之丰富,用词诙谐幽默 ,有力度,更有深度。还引得隔壁楼栋里的病人们争相围观。
张怀勇的情绪长期高涨,一旦被人围观,他的思维就会变得愈发奔逸,连带动作幅度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有人来劝阻的话,这名练家子武警就会挥动起他沙钵大的拳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因张怀勇是“练过的”,一旦他狂躁起来,一般人是控制不住他的,所以一直以来,院里面都很谨慎地对待张怀勇的病情。每次进张怀勇的房间,必定得先叫两名铁塔般的安保手持木棍开路。
赵眉生却没有这般忌讳,他大咧咧地推开房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站到张怀勇的身边去了,当真是要把人吓一大跳的。
可是等郁弘良也走到了张怀勇的身边,他便也明白了赵眉生如此这般毫无忌惮的原因——
只见张怀勇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里,神情木然地望着窗外,跟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也不动。
郁弘良循着张怀勇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窗外一片蓝蓝的天,连块云都没有。
“他这样有多久了?”郁弘良问。
“听护士说从周日开始就这样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这样坐在椅子里面看天。”赵眉生说。
“最近一次的处方给我看看。”郁弘良说。
赵眉生打开手里的病历本,从里抽出来一页递到郁弘良的面前,“周六他又发过一次疯,所以刘医生把镇定剂的用量提高了一倍。”
郁弘良看着手里的处方想了想。
“尚可。”看方子,各种药物配伍符合医院的操作规程,只要不出大问题,郁弘良也不想随意修改责任医生的处方,毕竟责任医生才是最了解病人的。
赵眉生却发话了,“虽说让患者安静比任由他发疯更有利于控制,但是在张怀勇的病情已日趋稳定的情况下,仅仅因为一次发作就突然提高用药量,我觉得还是欠妥的。所以我把他的处方做了记录,想晚点去找刘医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病人减轻用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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