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信你?”谢恒颜眼皮渐沉,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在无形消耗他的生命:“你取走我业生印,过后立马想办法沉船,将我们所有人淹死在这里……你再一个人上岸,回到容府去邀功?”
容十涟冷冷笑道:“那你就完全说错了。”
谢恒颜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
“今时我回到容府,目的并非是为哄我大哥开心。”容十涟仰起脸来,尤是傲慢地说,“业生印对我来说,自然大有用处可言……至于用处是什么,你也没必要知道。反正没了妖印,你不过是根破烂木头,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容十涟此人野心甚重,自那日她对谢恒颜坦白一切那时候起,谢恒颜大致便能猜出,容十涟先前与他所言之事,一半真一半假,谎话里多半掺了些她的个人想法——说到底,她真正想去做的事情,也不定会完全偏向容府与朝廷那一边,最终是非与否,全凭她一人来主张罢了。
但是……
“我业生印周围嵌了骨针,目前除了我爹……无人能解。”谢恒颜木然说道,“就算我有意摘下来给你,那些骨针也不是想拆就能完全拆除的。”
容十涟闻言,不由微微蹙起眉心。谢恒颜心上那些骨针,她是知道的,之前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机会研究解法。
“你把衣服脱了。”容十涟不耐烦地叩了叩箱顶,并硬声命令道,“让我来看……不管怎样,总会找到相应的办法拆除。”
谢恒颜却笑了声,犹在箱内自嘲道:“你认真的?”
容十涟道:“自然是认真的。只要你同意将妖印归我,我发誓不动印斟半根手指头……直到船上所有人平安上岸,之后我们各走各路,必定互不相扰。”
谢恒颜人在箱子里,似乎犹豫了片刻,声音方隔过木板幽幽传来:“那你来吧……只要能行。”
容十涟扬眉问道:“听你这话,就是肯了?”
谢恒颜冷漠道:“嗯。”
容十涟二话不说,倾身上前,纤细的手腕沿着木箱边缘,直接摸向中间那道锁扣。
然而这一回,当她试图将箱子再度朝外掀开的时候,手中动作却有过瞬间的迟疑。
果不其然,伴随锁扣发出“喀哒”一声轻响——正于那木箱最底部,潜伏已久的傀儡忽而撑开手臂,猩红双目顷刻爆发出灼人刺烈的光晕,同时掌心施力正顶在箱盖上,偏赶在容十涟出手之前,抢先一步支起身体,意欲自那窄箱之中强行挣脱!
“我就知道!”
吱呀的一声,容十涟面色铁青,堪堪抬起一腿,脚掌踩踏在箱顶上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谢恒颜虚弱无力的抵抗全数压了回去。
“蠢货……你以为我很好骗吗?”容十涟简直要被气笑了,“已经让你咬了一口,难道我还有可能上当?”
谢恒颜便不说话了,整个人蜷成虾米形状,窝在箱底的小角落里,闭着眼睛,任由容十涟在外骂声不断。
“算了,你不愿就不愿吧——反正等到了时候,你们谁都别想活着上岸。”容十涟没甚么耐性,两次开箱不成功,亦懒得与他纠缠不清,干脆自一旁站起来,转身打算往回处走。
然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容十涟停下脚步,站定在仓库门口,慢悠悠地出声说道:“哦,对了,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谢恒颜:“……”
“今日就是初七,过七夕节的好日子。”容十涟嗤笑一声,继续抱着双臂,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事到如今,你那位好情郎,还以为你人在小岛上,吃好喝好,成日什么都不用愁呢……”
“你等等!”
谢恒颜的声音含糊不清,陡然自木箱里传来:“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容十涟加重尾音,重复说道:“七、夕。”
“这就已经初七了,你……”谢恒颜蓦地坐直起身,还待说些什么,容十涟一道手势令下,他便又一次失去了声音,只剩一双猩红的杏目闪烁在黑夜里,不住发出惊恐而焦急的光芒。
“管你今天初七也好,初八也罢,老娘做事从来不会拖拉!”容十涟眉目一横,其间锐利锋芒丝毫不掩,“只消脱离这片海域,印斟得死,你也得死——你们带来那头怪物,一样都得沉进海底里,谁都别想活命!”
……不是啊!
谢恒颜两手紧抓在木箱边缘,没了命地疯狂耸动着箱口,几次试图向容十涟表达一些什么,但她丝毫不予理会,甚至不肯为他发出的微弱动静稍回一次头。
倘若今日便是初七,那就说明——距离乘船出发当日,已足足过去了两天的时间!
而当初在永村遇到的那人,是如何与傀儡达成交易的?
那人曾经说过,他的魂魄与海岛形成共生关系,一旦这段关系受到严重的破坏,那么整座小岛势必同他一并灰飞烟灭,到最后绝无任何挽留之地。
现今乌念被带离出岛,而原本作为替代的谢恒颜也被迫藏在船舱,再经由两天时间的漫长形成,想必已与那座海岛彻底脱开了关系。
那么眼下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海岛原有的共生关系遭到破除,整座海岛因此覆灭沉底,永村村民全数遇难,包括乌纳在内……无人能够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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