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你去审隔壁那个。”
    “好。”胡杨应下。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又看了眼里面的沈珂，怎么看都觉得里面这个人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还在观望的沈珂没有及时得到回应，以为自己猜错了，刚离开墙壁准备往门口走，就听到有人说话：“为什么卖药？”
    这声音好听到耳朵怀孕。
    低沉，浑厚，非常有磁性。
    沈珂掏掏耳朵，免得影响他的判断。
    该不会是那个人审他吧！！
    但正常人不是该问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什么的吗？
    不过暗杀者可能也不算正常人吧。
    沈珂无意识咬了下嘴巴，今天都没怎么喝水，嘴巴干的很：“为了赚钱。”
    但这个小动作在江源眼里，竟然觉得这个小野猫有点可怜，一定是因为有难言之隐才会冒险去卖药，竟不自觉把说话声放轻一点，可还是冷冰冰的：“药是你做的？”
    沈珂犹豫一下，抬头看着那面玻璃，他不能把沈海莹卖出去，点头：“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而沈珂因为头顶的光反射在纯白墙面，导致眼睛有些微微不适的酸涩感，有些泛红，这在江源眼里，又给他心中的小野猫加上了一笔，是楚楚可怜。
    江源声音更柔和了一些：“是流浪者？”
    沈珂摇头：“不是。”
    江源忽然想起家里的变种缅因猫，一时间有点走神，半天才回过神，手抵在唇边轻咳一下，缓解尴尬。
    这一轻咳不要紧，在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沈珂以为自己回答错了，甚至已经脑补出沈海莹被抓回来的场景。
    他能感受到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就要跳出来了。
    只是如果此时再说其他的，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沈珂索性不再说话，就等着对方回答。
    沉默了一会的江源轻轻叹了口气，难怪从没在见过这个人，估计九成是外面流浪的人：“叫什么。”
    好嘞。
    终于问到这了。
    聊到这他也基本确定就是那个人。
    沈珂想都没想就自报大名：“沈珂，你呢？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江源那灰蓝色瞳孔瞬间收缩，睫毛微颤，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正要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你在这呢，抓到了？”郭熙一进来就问。
    江源眼疾手快，迅速把麦克风关掉。
    刚刚听到另外一个男人说话声音的沈珂，下一秒就再次回归寂静。
    该不会是卜谷那边有问题了吧。
    郭熙走到玻璃前，看着里面的沈珂，歪歪头，幽幽地说：“长得还不赖，是城里的人吗？”
    “估计不是。”江源摇头，“还没问完，但他说药是他做的。”
    郭熙盯着沈珂若有所思：“那他还很厉害嘛。”
    江源用一种“你竟然会这样觉得”的表情看郭熙：“我认为他撒谎了。”
    郭熙把视线从沈珂身上挪走，看向江源：“有什么依据？”
    江源没有回答，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审讯室的电话，他打开免提，没多久那边就响起胡杨的声音：“他说是谁做的药？”
    胡杨：“老大，他说是他做的。”
    江源撇了下嘴，指着电话看向郭熙，一副“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继续问。”
    挂断电话，江源再一次回到最开始的姿势，眉头微蹙，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边有意无意看着里面的沈珂，一边说：“你觉得，他俩谁在说谎？”
    郭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百无聊赖的沈珂，又偷瞄了眼板着脸的江源：“都在说谎。”
    江源立马转头看他：“跟我想的一样。”
    “对了，熙哥你来找我干什么？”
    郭熙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转了转椅子：“就是为了这个事。”
    “你希望我放了他俩？”江源对教过自己的郭熙十分了解，加上后来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自然知道此刻他非要插一腿的意思。
    郭熙笑了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他肩膀：“知我者江源也，我正有此意。”
    江源转过身，不再去看里面的沈珂，靠在桌上：“说说看。”
    郭熙坐回椅子上，手交叠放在腿上，拇指灵活的绕来绕去：“首先，不管他们这个药是从哪弄来的，都意味着有个高人，而这个人做出来的解药，能在黑市买那么高的价格，还被咱们医者盯上，你觉得意味着什么？”
    江源回答：“这个人很厉害。”
    郭熙打个响指：“对。”
    江源换了条腿叠在上面：“你觉得我不该赶尽杀绝。”
    郭熙又打个响指，从椅子上站起来：“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江源微蹙眉头，手握成拳放在鼻前，思考了几秒：“行，我会考虑的。”
    其实某种角度来讲，江源也不想把人交出去，而且就从他俩都撒谎这一点来看，没一个人会做药，而且要是真交给药物研究院，他俩又不是城里的人，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到时候享受长就很难了。
    不知怎的，他不想小野猫受伤。
    况且他抓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在城里继续卖药，并不是非要将人怎么样。
    带来这里也不过是威胁一下他们，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