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亲了你哪里?” 他的吻仓促地印在祁九唇心,反复地落下,像是想替代别人的痕迹。
“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在你身边。”
他最后的吻停在祁九眉心,像是在做一场誓言,或者是想以此将思想灌输进祁九的脑子里。
他心跳急促,咬牙切齿:“但他不能说你。”
晏时清能忍受怒火,在自己扭曲的嫉妒心下备受煎熬,可是他不能忍受段小雨说任何关于祁九丁点的坏话,因为——
“你是最好的。”
晏时清说,一遍又一遍,真诚又恳切:“你是最好的。”
祁九鼻尖有些酸。
祁九觉得,晏时清是个骗子。
他摇曳在秋风里,如同最后一支开败的玉兰,破碎又无助。
他想起来与晏时清重逢的那一天,对方把自己压在墙上,告诉自己,“我真的很需要你”。
没有正常人会因被需要而去爱,祁九不正常,他没办法像祁燕说得那样,做一个快乐又正常的乖小孩。
这种命令性的话语,在他耳里是一种病态的咒语,本不该起到任何支撑性的作用,但就是紧密地束缚住了祁九,带他睁开眼睛,带他向前迈进。
晏时清是个骗子。
祁九想,他把额头放在晏时清肩上,不想让晏时清看到他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想、他想——
我甘心为他受骗。
祁九后来断断续续地和晏时清讲了一些和段小雨的事情,偶尔掺杂着八岁之前的过往。
此时夜色已深,晏时清担心他身体出问题,想让他先睡,第二天再讲。
但祁九不干,像个喝醉了的人,带着莫名的执着,就是硬要和晏时清讲。
讲到一半忍不住哭了,就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脸,呜呜咽咽地不开腔,晏时清怎么哄都不撒手。
晏时清索性将他连团带被子地抱过来,顺便给张裕发消息多请了两天假,先留下来陪祁九。
祁九估摸着是太累了,哭着睡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脸上泪痕都还没褪去,眼睛都肿得都睁不开。
他对着手机掰这眼睛打量了半天,一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就又钻进被子里躲起来。
晏时清在被子外问他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吃完饭再睡。
“不了。” 祁九嗓子像划过一样,一张口就是疼。
晏时清:“你出来我看看?”
“我不。” 祁九鼻音很重,听起来委屈巴巴的,“我成丑鬼了。”
晏时清眼底蹿起无奈笑意,准备强行去把他拉出来,却见祁九突然伸出了一只胳膊。
他在被子里隆成一个鼓包,就只举起手机,以聊天界面对着晏时清,语气里尽是疑惑:“为什么洛成晖要找我出去呀?”
晏时清扫过一眼,只简短地叫他别去。
祁九疑惑地打开微博,发现洛成晖的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从爬床整容再到偷税漏税,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这时候来找祁九,也不知道是病及乱投医还是怎样,但情真意切,只差没跪下来求祁九一定要见他一面。
他甚至连见面的地方都找好了,就在他们别墅附近的茶餐厅,说从六点开始等,祁九不出现,他就不走。
祁九打算听晏时清的,但一直到这一天临近十二点,洛成晖还在和他发消息,而且还张口闭口一个哥喊得亲密,一边道歉自己因为怕被狗仔发现换了地方,一边卖惨,一边求着祁九。
祁九看得眉头紧皱,晏时清只差没把他手机直接按关机,冷静道:“他在道德绑架你,别被利用。”
祁九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再一次礼貌拒绝了他,结果消息一发出去,洛成晖便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祁九迟疑地扫过晏时清,在等他的意见。
晏时清偏头走到一边,闷声不响,只给他留了一个摇晃的尾巴。
祁九便当他是默认了,挪到后院的向日葵花那边,按下了接通键。
洛成晖不知道在哪里,他声音压得很小,语速却很急,几乎在恳求:“哥我求求你,你别再整我了,我给你跪下了。”
“什么?” 祁九总感觉听不懂他说话,“你在说什么?”
“哥,你别装了。” 洛成晖的声音变得很黏,牙关咬字分外清楚,求饶的话听来却格外咬牙切齿,“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友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敢了,我刚起来还不想糊。”
祁九还是听不懂,但洛成晖那边已经接着讲。
“我这边的事情都是晏时清他们工作室披马甲爆出来的,好几个事凑到一起了,我一晚上没睡,经纪人到现在都还在指着我骂。”
他声音委屈,开始卖惨:“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当时不该耍脾气抢你的角色,不该跟你撞档期,也不该三番两次跟你争代言,我真的都知道错了。”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在电话那头发出两声啜泣,“哥你心肠好,能不能拜托你和晏哥、晏老师那边求求情,放过我这次。”
祁九听到一半就眉头紧皱,感觉这是从哪个病房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不是。” 祁九企图捋出一条逻辑链出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是我因为不爽你所以给晏时清吹了枕旁风,晏时清去黑的你才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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