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错综盘杂、扭曲交缠的花藤,你耐心地将它们一枝一枝捋顺摆好,于是一切都井然有序、完满和谐的一片灿烂。
挺好。
那些嗡嗡噪声被终结了。而从头到尾,吉布森做的,不过是接受自己全新的一面。
乏味无聊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虫在学校论坛上控告洛奥斯特欺骗自己感情、而好事者第一时间在群组里贴出了地址。
在此之前,对洛奥斯特的不满是隐于阴影里的。虫子们窃窃私语,却不会有虫公开讨伐,跳出来当众矢之的。
吉布森很快就调查清楚。那只愚蠢的雌虫连“只能在网上保持联系”这种鬼话都信,从头到尾都没确认过和他发生关系雄虫(性别存疑)的身份。
他会站出来,只是因为他甘愿沉溺于自己的臆想,不愿面对现实。
吉布森不介意让他陷得更深。
实际上,那件事远比他想得要简单的多。他只要隐于幕后牵线搭桥,并在合适的时候误导一下,自然有的是愣头青想为那些傻瓜讨回公道。
合成照也是。
群组里虽然是匿名,有些虫却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比如希金斯,比如鲍温。
前者毫无自知之明,想要取而代之。后者将之当做出名的踏板。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虫子们只是想借公正的表皮发泄自己的伤害欲,以此证明自己比其他虫更聪明、更优秀、更正确。
伊登,你会被惹恼吗?会被激怒吗?
让我看看你的回应。
洛奥斯特失控了。
看着那只雄虫面一拳将希金斯揍倒在地时,吉布森嘴角浮上一丝微笑。
你看,你和我们并没什么不同。只要找对了施力点,你也能感受到痛苦。不是吗?
事情进展到这里,吉布森本可以停下来的。
如果不是洛奥斯特家族后续的处理方式。
众目睽睽下的恶性暴力。一整栋建筑物差点倒塌。几十只无辜学生被牵连。放到普通学生身上,怎么也要折腾几个月的纠纷,在洛奥斯特这里,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弭了。
仿佛一切不曾发生。希金斯住进了医院。鲍温背了处分。而伊登和那只雌虫,肆无忌惮地在全校师生面前秀着恩爱,享受着他们的青春。
他吻我是什么意思。我们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恋爱的烦恼,甜蜜的真情,只是谈起,便结结巴巴、脸红心跳。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桑恩喜欢洛奥斯特。但凡带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吉布森有时会恶意的想,洛奥斯特问的那些问题、说的那些话,是故意在装傻或者是在逗他玩吗?
他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一副苦恼迷惑的模样?
他凭什么可以对其他虫的痛苦焦灼视而不见,就那样大喇喇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享受着他虫的关注和喜欢,却从不用付出任何?
如果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呢?如果坏运气恰恰到他撞到了呢?
他还可以笑得那样灿烂吗?
一个自己在说,会。另一个自己说不会。它们整天在他脑海里争执不下,几乎让他发疯。
如果这世界真的烂透了,大家都一样恶心,吉布森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如果还存在着他以前相信的美好和希望,只是他看不见、得不到……
这个念头如烈火,时时刻刻煎烤吉布森破碎稀烂的躯,让他几欲抓狂。
他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这股欲求化成一种生理的需求,让他焦躁得连一刻都无法安宁。
古达贝吉出现让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诞生。
一部分的吉布森为之兴奋不已。剩余的理智则大喊着停下。
他们在穆罗尼亚一起吃了饭。那只雌虫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盯着窗外的四虫小组。
洛奥斯特。曼奇。桑恩。格拉尔。
他们四只虫一起出现时相当的惹虫瞩目,是你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程度。
古达贝吉一直在说“可爱”。
“他不会对你感兴趣的。”吉布森说道,“他姓洛奥斯特。全帝国的所有雌虫,他可以随便挑。”
“我会得到他的。”古达贝吉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只要你愿意帮一点小忙。”
“他便可以从你眼前永远消失。”
“然后嘛……你我都会开心。”
那一瞬间,寒意从那双眼渗入他的皮肤里,让吉布森浑身汗毛倒竖。
吉布森操控着轮椅,从那间餐厅落荒而逃。
吉布森有整整三个礼拜都没回复古达贝吉的消息。他在星网上查过对方的组织,信息很少。这次之后,吉布森多费了很多功夫,多给了很多星币,终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古达贝吉是个狠角色。
他能让自己站起来。他也能让洛奥斯特神不知鬼不觉的彻底消失。
这是他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
无虫知晓,吉布森如何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不可控的外界因素共同导致的意外是一回事。自己去主导、去破坏,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六月,吉布森在浦洛基大学校园里看到了洛奥斯特和格拉尔。
他们从自己刚刚离开的大楼里走出。从树叶间落下的光点环绕在他们周身。他们从里到外都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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