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也硬邦邦的：“人都跑了，你有完没完？”
    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能感觉到余瑾怀的信息素极其紊乱，周围的空气都紧绷起来，似乎差点失控了。
    余瑾怀双手垂在身侧，脑袋沉沉地靠着林郁琛的肩膀，几乎把他当做了唯一的支柱，又重复了一声：“卷毛。”
    林郁琛抿唇，不自在地嗯了声，“什么？”
    余瑾怀静了几秒，鼻息划过他的脖颈，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林郁琛微怔，这人温热的鼻息掠过他耳下周边，如燎原之火般四处散去，他声音闷闷的：“不给你闻。”
    没动静，他茫然片刻，指尖戳了戳他的脑袋，“别得寸进尺，好了就赶紧起来。”
    余瑾怀依旧没动。
    林郁琛也没动。
    他觉得他脾气是越来越好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允许一个Alpha活着趴在他肩膀上呼吸。
    郁闷了一会儿，林郁琛索性把掌心抵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偏头跟他说话：“你刚才信息素怎么回事儿？”
    余瑾怀没回答，肩膀上的脑袋很轻地换了个位置，隔了两秒才说：“琛哥，我可以抱抱你么。”
    “？”
    说完，对方的手已经揽了上来，林郁琛感觉到后腰传来的触感，脑卡顿了一瞬。
    力道不重，他却跟触电般绷直了神经，周围的雨声仿佛在这一刻被消了音。
    深海裹杂着淡淡的麝香，缓慢地缠绕上这方空间——
    这是他再一次这么近距离且真切的闻到余瑾怀信息素的味道。
    余瑾怀手臂虚虚地环着他。
    即便这人平日里没个正经，却从来没失过分寸。
    动作小心翼翼，没有过多触碰，林郁琛能从信息素中感受到他的克制，周围方才还躁动的信息素随着时间渐渐缓和下来。
    他知道余瑾怀喜欢他的信息素，但他此刻才直观的发觉，余瑾怀现在非常需要他。
    他想起余瑾怀曾经说过，因为受到自己信息素的影响，他在不断治愈。
    林郁琛这才明白过来，余瑾怀不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的信息素，他其实更多的是需要，是依赖。
    “余瑾怀。”
    肩膀上的人嗯了声。
    “我的课桌是你故意弄走的是么。”
    余瑾怀静了几秒。
    这才慢悠悠地把脑袋从林郁琛肩膀上移开，视线从林郁琛泛红的耳尖上一扫而过，垂眸看他，沉吟片刻才解释：“卷毛，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
    林郁琛蹙眉看着他的眼睛。
    又是短暂的沉默。
    余瑾怀垂眼，声音低了些：“我只是想坐在你身边，想离你近一点，仅此而已。”
    廊外的雨势有那么几秒变得汹涌起来，被风一吹，沙沙拍打在廊墙瓦柱上，而后变成水滴流淌进廊下的青葱里。
    林郁琛抵在栏杆上的指尖被雨水打湿，他蜷了下，把手插进口袋，偏头看向了廊下的荷花池。
    半晌，他眉头舒松开来，说：“知道了。”
    余瑾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像心照不宣，获得了某种默许。
    余瑾怀垂眸看见林郁琛左肩上还未干的水渍，失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展开裹到他身上。
    林郁琛一顿。
    外套裹到身上的瞬间，冷气被挡在了外面，衣服里除了残留的体温，还有余瑾怀淡淡的信息素。
    “不穿。”
    林郁琛下意识想挣开，却被对方摁住，“不想穿我的，下次就多穿点，”
    “……”
    林郁琛盯着他对峙几秒，率先别开眼，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没话找话：“你他妈不冷么？”
    余瑾怀深呼吸口气，替他把拉链拉到脖子，“刚运动完，比你是要暖和些。”
    林郁琛没吭声，悄悄把最后一截指尖缩回了袖子里，跟着他往廊道走，半晌又问：“刚才那几个什么人，你们为什么打架？”
    “国际班的。”
    林郁琛立马明白过来，没好气地说：“让你总在外面开屏吧，活该。”
    余瑾怀：“？”
    “你说话得负责任，我什么时候在外边开屏了？”
    林郁琛冷呵：“康柏烨不是你招惹的？还有四楼那几个Omega，每天都跑五楼来晒太阳，她们四楼没有太阳吗？”
    人家来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余瑾怀差点气笑了，“Omega给你塞情书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林郁琛一时语塞，“你别往我身上扯，孟慎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孟慎泽？”余瑾怀视线瞥过来，“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林郁琛：“……”
    余瑾怀语气淡下来：“他找过你？”
    “嗯。”
    不知道在想什么，余瑾怀有一会儿没说话，再看过来时脸上重新染上了笑意，“下次他再找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
    有一瞬间林郁琛觉得余瑾怀这是在替他撑腰，这个念头一出来，林郁琛心口莫名怦然一颤。
    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解决事情，从来不知道被人“撑腰”是什么感觉。
    余瑾怀看他：“说话。”
    林郁琛绷直嘴角哦了声。
    廊外雨势渐小，两人不急不缓地往回走，谁都没提刚才短暂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