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砚看着导演，捏着手上薄薄一张房卡，沉思两秒，冷静地询问，“房间里有摄像头吗？”
    “没有没有，我们这个节目不用拍房间里的画面。”
    “好。”唐行砚利落地将江勉和自己的行李箱朝方面里一拖，反手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刚才矜贵自持冷静淡然的唐老师一手扶着门把手一周扶着行李箱，垂眼盯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小块地面陷入了沉思。
    他和江勉住同一个房间，他和江勉公用床和洗浴间——
    四舍五入一下，他和江勉同居了。
    ！
    和片场休息间那种还要暴露在众人视线下的小空间不同，现在他和江勉是真真正正得只有两个人，这片空间里，无论他对江勉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什么强迫江勉脱给他看，承诺给角色。什么把江勉抱到床边让他看着下面的拍摄团队一边……
    艹，根本控制不住脑子里的同人文。
    唐行砚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不能再天天逛超话看汤面的粮了，不然迟早得出事。
    “唐行砚。”江勉突然叫了他一身。
    “怎么？”唐行砚回头，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江勉的身影。
    他的声音，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唐行砚：……
    江勉无知无觉地催他，“唐行砚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呀，好像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节目组准备的房间能看见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峦轮廓，山下城市灯火连成一片，静谧和谐。
    但唐行砚耳边一声一声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唐行砚？”
    江勉又叫了他一声。
    即使变成妖怪了，猫咪的天性还是让江勉下意识地不喜欢水，所以他真的不想把自己擦干了再出去再进来。
    “咔哒。”浴室门被打开，唐行砚背对着江勉走到洗手台前。
    唐行砚自认没怎么当过人，但才和小男朋友也实在是太开放了，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但他又能怎么办呢，小男朋友要玩情趣，他总不能言辞拒绝。
    他又不打算当个人。
    江勉还在背后指挥，“你帮我接一下，是谁的电话呀？”
    “……于舟。”唐行砚两边的耳廓都红透了，“我帮你接一下。”
    “好~”
    江勉毫无防备地开水，将身上的泡沫冲掉，他倒是不担心会听不见于舟说话，猫类捕捉声音的能力足够出类拔萃。
    但这就让站在洗手台前的唐行砚更加不自在，温热潮湿的水汽仿佛从脚下缓缓上升。
    “勉勉？”于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是已经到房间了吧。”
    国家公职人员的声音一出，就给水汽氤氲的浴室增添了几分浩然正气。甚至在一瞬间让唐行砚产生了诡异的负罪感。
    类似于本就对他心存芥蒂的老丈人不情不愿地将宝贝交付到他手上，大家说好要发乎情止乎礼，结果他这个姓唐的第一天晚上就不干人事。
    “对我到了。”江勉回答道，“怎么了吗？”
    “……”于舟顿了一下，“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妖管所的天师来片场以后，没有发现女鬼本体，只有痕迹。说要么是躲去山里了，要么是——跟着外出的人离开了。”
    江勉一惊，“怎么会这样？！”
    江勉算半个瑞兽，在片场待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发现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现的鬼是地缚灵，已经和当地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像是宫城里的那些不散的冤魂或者守卫一样，这是种族特性限制。
    但天师却可以很轻易地发现。
    可如果是地缚灵，就不会出现在她攻击的地方找不到本体的现象。
    江勉和于舟的声音都好认真，间或夹杂着一两声片场那边传来的嘈杂。停在唐行砚耳中，就像是在他身边念大悲咒一般。
    难怪江勉天天让人给他上供，原来从家里到身边全是不拥护科学主义发展观的。
    唐行砚有些难言地抬了下头，他本来是打算随便和江勉说两句话，总不能任由小男朋友造作自己就受着。
    但唐行砚忘了，洗手台前就是一面巨大的梳妆镜，自带灯光的那种，直接将身后雪白修长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唐行砚唰一下就闭上了眼睛。
    ……他说不出话了。
    他原本是知道江勉白，小孩天天懒懒的不愿意运动还小零食一包一包地吃。在唐行砚的想象中，江勉应该是那种体态修长但小肚子上会有点肥肉的糯糯样子。
    甚至于江勉的很多粉丝都是这样觉得的。
    但实际上，江勉的线条非常漂亮，蝴蝶骨凸出，脊椎优美延伸向下，先是向内微微凹陷再被抬起，那里也同样是水滴消失的地方……
    唐行砚低头捂住已经闭上的眼睛，他演了那么多的戏，参加过那么多活动，好多秀场后台都是白花花地一片，但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给他如此大的冲击力。
    ……挺翘的，确实能做到被打以后颤两下。
    我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们先聊，我出去。”唐行砚闭着眼睛，堂堂娱乐圈新生代领头人硬生生被江勉逼成了新时代盲人。
    于舟诡异地顿了一下，“勉勉，唐老师和你一起洗澡？？？”
    “对啊，”江勉毫不犹豫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