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诗用力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走。
    他妈哒好气。
    唐行砚满意地跟上她,他忍了两秒，还是没忍住，“我看了你和江勉的视频。”
    卢雨诗脚下一顿，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挺没意思的,都是些生拼硬凑的作品剪辑。你看过我和江勉的视频吗？”
    唐行砚矜持地顿了下,“不得不说确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之前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江勉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地照顾他了。
    当然江勉也有照顾我。你知道的,都是那种不经意的小动作，和你们两那些必须要提醒才能开始的互动不一样。要不你找人谈场恋爱吧,不然炒cp都看起来像是单身狗的匮乏妄想。”
    卢雨诗站住，“你是在报复我和勉勉营销吗?”
    卢雨诗这么多年醉心事业，一向秉持着钱比男人香的原则，但是今天，在唐行砚明嘲暗秀的操作下，卢老师难得有种气闷的感觉。
    “啊？”唐行砚无辜看她，“怎么会？只是——”
    唐行砚禁不住笑了下，“只是突然谈恋爱，有点想找人炫耀一下。卢老师你就很合适。”
    另外一边江勉才和几位配角演员演完一场白帝发狂，离开主角团虐杀凡人的戏码，脸上身上全都被道具血浆沾满。
    江勉靠在断裂的房梁便，低头浅浅喘息。
    镜头朝前对焦，监视器上出现他冷漠却噙着笑的神情。
    方明海先是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了两下头，那边副导演看他的神情立刻喊卡。
    “……嗯。”方明海点了点头，“待会再补一个侧脸的特写吧。小江确实进步很大。”
    虽然江勉在一些需要凶狠冷漠疯狂的剧情有些力不从心，但电视剧毕竟不像是电影，需要极为精准的情绪表达，可以借助其他手段帮忙修饰。江面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至少方明海是满意了的。
    江勉敏锐的听觉立刻捕捉到了这句话，一下子笑了起来，刚才的邪魅狂狷荡然无存。
    猫猫得意jpg.
    我今天也是只超棒的小猫咪jpg.
    这两天方明海也摸清楚了江勉的性格，抬头提醒，“不过你待会要拍一场打戏，别松懈啊。”
    道具组的两个化妆师上来帮江勉补妆，背对着方明海朝江勉眨眼睛。
    “江老师已经很棒啦，等《九辞》上映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江老师的白帝的。”
    旁边的特效化妆师也跟着点头，“方导的要求一向高，要是在其他剧组，江老师已经不需要ng了。”
    江勉支着头笑眯眯，“对呀，我好厉害的。”
    补妆的小姐姐特别捧场，“江老师加油，咱们今天争取拿最佳新人，明天拿最佳配角，后年拿最佳男主角，大后年就可以冲出国门征战世界背起华国影视界伟大复兴的使命，芜湖！”
    江勉笑着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恭维，“姐姐你说话这么好听，一定是因为漂亮所以天天被人夸吧。”
    特效化妆师无奈地看了看两个活泼的小孩也笑着叹了口气。
    不远处，才摧残完卢雨诗的唐行砚神清气爽，没有了直男准则的束缚，他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方明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这杵着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碍事儿吗？”
    “看江勉啊。”唐行砚淡淡说道。
    这人太多，他暂时还不能告诉方明海自己和江勉的关系，所以在方导用“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目光看他是，唐行砚拧开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江勉的戏是我一段一段对出来的，作为老师我当然要看看他的表演，方便更改后面的教学方案。”
    “——这场是打戏。”方明海目光中的语言转变成了你就胡说八道吧。
    “打戏？”唐行砚微微蹙了下眉，看着旁边道具组已经拉过来的威亚沉默了一下，“不能让替身上吗？”
    圈里稍微有些名气的艺人都会在打戏的时候让武替上，第一当然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硬上动作僵硬宛如体操。第二则是剧本上的很多看起来不起眼的动作，不专业的人做出来都是会受伤的。
    光是一个警察抓贼连跳五层台阶都能让人摔成骨裂，更不要说仙侠剧中各种各样舞刀弄枪上山下海的场景了。
    方明海端起旁边的大茶缸捂手，“江勉说他自己就行。”
    唐行砚张了张嘴，片刻后又闭上。
    ——处于情感，他是想要阻止江勉涉险的。但处于一个演员的理智，唐行砚知道江勉如果能真身上镜完成打斗动作，肯定会对他未来的事业有帮助。
    “……他没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一次先让武替上吧。”唐行砚在方明海的大椅子上拍了两下。
    方明海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回头解释道，“他经纪人和我说江勉小时候练过武。”
    唐行砚差点给气笑了，江勉练武？江勉就差吧我是个有钱又好看的小笨蛋几个字写脸上了，天天软得跟块小糖糕一样。
    时间不等人，所有组准备好以后，副导演就用对讲机问方明海要不要开始。
    方明海推了下唐行砚，“开始吧。”
    “你……”
    方明海回头看他。
    “……”唐行砚最终还是退了一步，目光盯住场景中的江勉，一寸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