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漫长而疲乏的梦。晨起,日落,循环往复。
今日宿成玉登门拜访,明日沉知婴邀请赏花。
偶尔也有季桓的书信送来,语气温软地约姜晏去某个山清水秀安静私密的地界私会。
姜晏哪个都不想搭理。
她给宿成玉出了新难题,要宿成玉亲手打磨一套棋具;给沉知婴送去几匹上好的绢帛,支使他绣些漂亮的裙子和手帕荷包,什么时候让她满意了才能相见;至于季桓,打发起来最简单,只需要此人认真答复先前的信件,将符合条件的人物罗列出来,附生平简录。且不得有所疏漏。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姜晏都过得很清静。
期间,关在房中的程大夫呕心沥血,顶着偌大的黑眼圈,总算做出些缓解母猫发情症状的小药丸。
求爷爷告奶奶地哄着花狸吃,可花狸嫌苦,咬得程无荣两手都是伤。好不容易喂下去,程无荣自个儿毒性快要发作,他扯着姜晏的裙角哭得泪一把鼻涕一把:“小娘子哎,炼药也要炼好久,你不能把药材卡得那么死……”
姜晏一脚把人踹开。ЪlshùЪеи.co⒨(blshuben.com)
隔了几天,她带着程无荣做好的解药,去见蝉奴。
蝉奴已经是宿成玉身边的仆人了,穿着体面的青布短裰,腰间挎着弯弯的短刀。清癯的面容不苟言笑,见到姜晏,沉寂的眼珠子便蒙上似痛似恍惚的光。
“好好待着,有事不得隐瞒。”
姜晏给蝉奴扔了药,看也不看他,先行离开。蝉奴没能接住这药,缓缓屈膝跪下去,僵硬的手指抓了几次,才将药丸捏在手中。
——体内的毒,两个时辰前就已发作。姜晏显然不甚上心,硬是让他熬了许久时间。
蝉奴张开疼痛的嘴巴,将散发着香气的药囫囵吞下。
清凉馨香的味道顺着胃管流淌而下,干涸的喉咙终于得以出声。他试了又试,发出嘶哑难听的呼唤。
“……主人。”
发颤的手指在虚空做出抓握的动作。
“主人。”
***
见过蝉奴,姜晏原路折返。
她没能从蝉奴那里得到有用的讯息,这也正常,蝉奴接触宿成玉的时间尚短,当下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取得宿成玉的信任。
姜晏肯亲自见蝉奴,是为敲打威吓。
她觉得自己挺像话本子里的恶毒坏人,所以回家的路上心情一直不错。临近早桂街,一卖花姑娘笑嘻嘻地跑过来,递上沉甸甸的竹篮:“有位美郎君买来送给娘子。”
满满一竹篮,全是开得饱满的玉兰。
朱鹭要验,姜晏心有所感,主动接过竹篮抱在怀里翻检。果然,层层迭迭的花瓣底下,藏着不起眼的字笺。
闻阙约见姜五娘。时间为此刻,地点在两条街外的茶肆。
姜晏握着这字笺,嘴唇一点点翘起来。
总算等到了。
“阿蘅,把球球抱出来。”
她高兴时语调都是轻软的,“我想去吃茶,快点呀!”
吃茶为什么要带花狸,阿蘅是想不通的。不过姜晏的主意向来任性,也不需要周围人理解。待花狸送上车舆,姜晏笑着亲了亲它的脑门。
“球球,球球……”
她的眼眸盈着碎星。
“我们要去干坏事啦。”
77“主人。” ъしχs⒈Ⅽō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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