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言恍然回神,没。
肯德基的炸鸡,总是第一块的滋味最满足,多吃就变得腻味难以下咽。
点的小食,只被消灭了三分之一不到,她是没胃口,而姐姐黄安言是本身若非逼不得已,绝对不会碰这些高热量的垃圾食品。
黄希言将吃剩下的丢进冰箱去,虽然多半最后还是要扔进垃圾箱的,但多走一个扔冰箱的过场,隔天扔起来的时候,比较没有负罪感。
黄安言去刷了牙,处理了半小时的工作,又打了近一个小时的工作电话。
这时候,才对黄希言说:走吧。
黄希言等着黄安言的整个过程都难捱极了,一本书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前三页,看不进去,我也要去吗?
你现在是他邻居,不引荐一下?黄安言玩笑语气。
黄希言一点也笑不出来。
黄安言换了身衣服,运动款的上衣和长裤,头发束了一把马尾。
这么休闲的装束,也掩不住她身姿挺拔且轻盈,素颜不同于上妆,是另一种无攻击性的清丽。
黄希言经常会看姐姐看得出神。
她揣上钥匙,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怕什么?
黄希言苦着脸,无声叹口气。
黄安言打定了主意要妹妹打头阵,推她走在前去敲门。
黄希言骑虎难下的难受,姐姐,你还是自己敲吧。
你敲。
我
敲啊。
黄希言只能硬着头皮,抬手叩门。
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席樾这时候正在沉迷画画,无心察觉周遭的动静。
然而,不过片刻,门开了一线。
席樾一手撑着额头,脸上犹有不耐烦的神色,但目光与她触及,紧拧的眉头微微松解,轻声说:你来了。
嗯
昨天晚上,我敲过你的门,你不在家。
我去朋友家了。
进来坐一下么。
黄希言如芒在背,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席樾和她之间,语气已经如此熟稔。心里有点慌,不想跟他有更多的对话,那个
嗯?
黄希言往旁边让了让,神色尴尬,我姐姐过来探望我,听说你住在楼上,想跟你打声招呼。
黄安言走出来一步。
席樾愣了一下,看黄安言一眼,神色平淡地说:请进。
黄安言往地板和鞋架上打量,没多的拖鞋,就一双深色凉拖,像是席樾自己穿的。
如此,她问:就这么进来?
席樾回头看一眼,顿了一下才反应,进来吧。
黄希言也跟着姐姐穿着鞋子进了屋,目光从那双自己穿过好几回的凉拖上略过。
席樾领她们到了客厅,指一指沙发:请坐吧。
自己转身往厨房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走过去,放到了黄安言面前的茶几上。
黄安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水,又看看黄希言面前空荡荡的茶几。
席樾好像也意识到了,又起身去,再拿了一瓶水,这回是给黄希言的。
黄希言接过的时候尴尬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都理解不了,席樾第一次为什么独独只给姐姐拿了水。
席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跷着腿,身体微微歪斜,一条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他并未曾看黄安言一眼,微低着头,头发垂落下来,挡住半张脸。他抬手往后捋了一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黄安言可能是在座唯一能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气定神闲的人,她拧开水瓶,少少地喝了一口水,盖上瓶盖,瓶子拿在手里,偏头,看向席樾, 什么时候回国的?
忘了。两三年前吧。
还是在做原画。
嗯。
在哪里工作?
这里。
这里?
暂时在这里。并不愿意细谈的口吻。
我们六七年没见了吧。
好像是吧。
黄希言敏感地觉察到,姐姐有微妙的不爽。
这一问一答的,话题好难展开,尤其全是她在主动提问。
然而,现在的姐姐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姐姐,我明天晚上回去,明天中午有空吗,赏光吃顿饭?
黄希言明白姐姐过来打招呼的目的,她是希望这一次,和席樾能够捐弃前嫌,就像她和其他历任前男友一样,拍手两散,云淡风轻,哪怕往后再不联系,变成微信里躺着的人脉也好。
这才是成熟理性的大人的处理方式。
今天,是她给不及格功课的补考机会。
席樾没说可与不可,而是看了黄希言一眼,希言也一起去?
黄希言呼吸都快没了,佯装要喝水,伸手去拿水瓶,赶紧笑说:你跟姐姐叙旧,我就不打扰了。
席樾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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