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同学,你高中的时候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吗?”宋清然突然问。
何以随停了下来,平视她的目光,她叫他何同学,他猜测她可能和他一样,有些触景生情。
“高三上学期的时候,我们班的一个女生给我写了封情书,我没注意以为是废弃的草稿纸便随手扔到垃圾桶了。后来被班里的男生捡到直接朗声念了出来,那个女生哭着跑回了家,然后就再也没来过学校,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转去三中了。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道歉,就真的再也没说出去。”
他一直心怀愧疚,印象里那是一个腼腆文静的女生,要不是因为他值日时和她一组,他可能都不会知道班里有这个人,多方打听之后都,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毕业以后何以随才得知她转学的事情。
宋清然看着陷入回忆里的何以随,她突然很想替他打抱不平,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这人特别薄情,可她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我想,那个女生可能已经收到你的道歉了。”她的声音清明爽朗,逐字逐字说得特别清楚认真。
“嗯?”何以随眼里含着笑,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下文。
“因为少女时代的喜欢就真的只是喜欢。”
她想那个女孩肯定也和她一样,见到了何以随的诸多温柔。她肯定能明白那真的只是何以随的无心之失,明白他的心怀愧疚。
第19章 桃花运
树上挂着雨露, 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几滴,有一滴落到了何以随的太阳穴上, 宋清然眉头一皱,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何以随整包接过,却没擦脸, 而是弯腰蹲下身给她擦裙摆, 裙子材质是那种细细的雪纺纱,并不好擦, 有几处泥泞擦了几下也没擦掉,他也没恼, 依旧温柔地擦着。
宋清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怔住了,就这么任由他擦着。
他擦完起身,将攥在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宋清然还沉浸其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末了, 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空气清新, 何以随征求她的意见后带着她绕着学校围墙走了几圈, 走到那棵凤凰花树下的时候, 迎面吹来一阵柔和的风,两朵含泪的花儿就那么轻飘飘地落到了宋清然高高的马尾上。
她光顾着留意身边那人的情绪变化,对此浑然不知。
她只知道男人此刻神情舒缓, 眼神里的落寞也早已不知所踪。
走着走着,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宋清然一直在暗暗地观察他, 自然也就及时地跟着止步。
只见他垂下眸子认真地看着她, 宋清然不明所以,紧张得伸出粉红的舌头抿了下嘴唇,他突然俯身欺近,她时刻谨记自己穿着高跟鞋,不敢往后移,生怕摔个大跟头。
于是就那样看着他,看到他突然将手朝她伸去的时候,宋清然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头发那里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温柔,很舒服。
睁眼的同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宋同学,你今年可能会有桃花运。”
宋清然看着他从她头发那里拿下来的两朵凤凰花,这话虽是玩笑话,可声音实在算不上清脆欢快,不过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低沉。
他拉着她的手,温柔地摊开她的手心,把两朵又红又艳的凤凰花放到她的手上。
宋清然非要请何以随吃晚饭,盛邀难却,于是两人又去了另一条街道。吃过晚饭后,两人都不着急回家,绕着学校周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期间,何以随没怎么说话,大多都是宋清然在说。
“何以随,你知道吗?我高二的时候,有一次物理考试只考了9分,我们物理老师气得拿细棍子打我,结果被我巧妙地躲开了。他看到后更气了,问我是不是不能接受批评教育,我说这是膝跳反应。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罚我把那张试卷抄了十遍,第二天必须交。”
她说着还把手比过去给何以随看,“你看,我的老茧都是因为物理。”
高中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被杨老师罚抄了多少份物理试卷。
对了,杨老师是宋老师的发小兼同学,是宋老师的资深好友。
“学校操场那里有个洞,外面有个买冰棍的老大爷,一块钱能买两根,夏天的时候,我们经常偷溜出来。”
“有一次在宿舍里聊天,聊得激动了就顾不上其他了,声音越来越大,宿管阿姨在门外踹门,我们通通不理会,结果她老公上来了,一锤就把我们宿舍玻璃给砸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清然笑到不能自抑,直接笑到发不出声,许是她这笑声感染力实在太强,何以随也没忍住笑出声。
他出声调侃,“你们怎么这么皮。”
是啊,高中的时候真的是又怂又爱闹。
“我猜他可能只是想吓唬我们一下,结果自己也没想到那块玻璃那么脆弱。而且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
何以随顺着往下问,“是什么?”
“他砸玻璃的时候,唐糖已经睡着了,她的床位就在玻璃下面,碎玻璃砸下来全落在她床上了。我吓得半死,赶紧跑过去看,这家伙居然还在打呼。哈哈哈。”
“我赶紧把她叫醒,好在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捂着被子睡,不然可能真的会毁容。”
“后来池询听说后,非拉着她问如果毁容了怎么办,毕竟真的只差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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