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断:“根据梅昭仪的死状, 以臣之见,她或许不是自缢呢?”
皇上:“有人杀了她。”
高景:“可惜太久远了,臣一时无从查起。”
皇帝叩着桌案,道:“朕并不一定要知道真相,但宫里细作务必要清理彻底,至于当年事情的始末,算了吧,不重要了。”
皇帝倒是想得开。
高景便适时提了一句:“不知皇上在宫中设的局如何了?”
皇帝不欲多聊,只淡淡应了一句:“一切如常,高卿回去静候佳音即可。”
高景:“臣之次女高悦行进宫已有小半年,内子思女心切,心情郁郁,臣斗胆想向陛下讨个恩典,可否允准内子进宫探望。”
皇帝自从找回了李弗襄之后,格外能体谅为人父母的心,于是应道:“人之常情,待此事了结,朕让贤妃安排。”
丁文甫手里拿着李弗襄的斗篷,在书房外焦急地等候。
高景告退时,正好撞上他的狼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可他却不敢直视高景的目光,借着鬓边散乱的头发,略做躲闪。
高景有所多心,但没多问,他冒雪走出皇城,宫门外避风出停着他的马车,赶车的仆从正在旁边茶铺子里喝热汤,一见主子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仆从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一张未脱稚气的脸,鼻尖和两颊冻得通红:“今年的雪真厚,大人也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高景皱眉:“不是让你进车里暖着?”
仆从傻笑:“车里炭火不多,大人进宫也不知要多久,我怕把炭烧没了,反倒让大人回程的时候挨冻。”
高景由他扶着,蹬上车,仆从紧跟着钻进来,准备烧炭取暖,却在匣子上摸到了一个小荷包,精致小巧,看着像是女孩家的用物。
仆从“咦”了一声:“大人,这可是您落下的东西?”
高景从仆从手里接过那个小荷包,只觉得眼熟,抖开之后,从里面落下一只酸枣大的东珠,上头系着七彩绳结。
正如高悦行所说,东珠珍贵,像这种成色的,十年也难得一个,高景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当年送给次女的满月礼。
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车上。
荷包里还有东西,捏着软绵绵的,高景查看一番,又从里面抽出一块白色的绸布,上头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是新鲜的。
高景脚步踉跄,再次折返回宫里,才到了书房外,就听门内打砸东西的声音。
陛下怒了?
高景顾不上那许多,强硬地逼内侍立刻通传,不一会儿,里头的声响消停了,内侍战战兢兢为他推开了书房大门。
门口散着茶杯的碎瓷片。
案上的折子扫落了一地。
丁文甫跪在殿中央,伏地叩首,头也不敢抬。
高景不知皇帝为何忽然动怒,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皇帝面对高景时,还刻意收敛了几分火气:“高卿去而复返,有何要事?”
高景盯着皇上的脸,呈上那块沾血的帕子和东珠:“臣尚未走出宫门,便收到了赤/裸/裸的威胁,请陛下告知,臣的女儿此刻还好吗?”
皇帝盯着那枚东珠,沉默了。
高景何等机敏,皇上的不同往常的神色,令他如坠冰窟:“陛下到底有何计划,为何不能说与臣知晓?”
他的次女,今年才刚满六岁啊,从小养在深闺,未经风雨磋磨,瓷娃娃一般,阖家都捧在手心里宠着,碰一碰都唯恐会碎掉。
此时,跪伏在地的丁文甫出声:“高大人稍安勿躁,陛下将孩子们藏在乾清宫,交由下官看护……是下官看护不利,才出了纰漏,现在出事的,不只有令爱一人,就连小殿下也踪迹全无。”
高景一怔。
皇帝闭了闭眼,脸上暗藏的担忧几乎藏不住。
高景心里忽然动摇了,皇帝会拿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冒险吗?
他是皇帝,没什么不能的。
同样,他也是人,血肉之躯亦有所不能。
唯有丁文甫知道实情,却不能说实话,且想尽办法,不惜抬出李弗襄,让高景打消疑心。此事皇帝确实做的不地道,但是关键时刻,君臣不能离心。
皇帝拿起那枚东珠,攥在手里,发狠一字一句道:“细作猖狂,朕必连根拔除!”
高景被留在了宫里等信。
皇帝回乾清宫,见了一个人。
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上前伺候皇帝更衣,他双唇紧抿,在贴近皇帝身侧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皇帝耳边,传了两个字——“东宫。”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和异常,内侍抱着换下的衣服,有条不紊地退下。
丁文甫将雪地中捡回的墨玉双环珮递给了皇上,轻声回禀:“臣当时看得清楚,高小姐故意将它解下,留在了原地。”
皇帝叹息:“聪慧机警,临危不乱,高景有个好女儿啊。”
此时被困在东宫的高悦行,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她是真的以为自己爹爹查出了要紧东西,才惹得这群贼人铤而走险,于是,她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地向外传递消息。
那人每隔两个时辰,都会来问她要一样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第二回 ,她给的是一串小东珠的手串,她身上委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于是,那人把视线瞄准了她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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