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宁匆匆跑回来,她是听到了外边的言论,立马就猜到是闻祈年来了。
看到魏迟破布娃娃似的摔倒在地上后,她想都没想地冲上去挡在他身前,因为闻祈年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魏迟....”她求助地看向奚白。
奚白冷道:“不用管他。”
刘宁看了眼没动的闻祈年,这才稍稍松口气,看向鼻青脸肿的魏迟。
闻祈年眼尾扫过去,压着声音冷嗤:“他要是还不滚,我真就弄死他。”
话音落下,刘宁身形颤抖了下,神情惊惶地缩了缩身子,不安地扶着脸色更加苍白的魏迟。
青年面色极为惨白,在正值秋燥的兰帕,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瞧着十分难受。
刘宁见过圈子里各式各样的人,但不知为何在闻祈年的眼神下,她总有种生杀予夺尽在这个男人一念之中的被控制的恐惧感。像是上位者,对底层天生的压制。
即便她再怎么给自己鼓气,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奚白狠狠剜了闻祈年一眼,眸中怒意更甚,声音冷到极致:“闻祈年,你确定要继续这样说话?如果你喜欢这样,那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闻祈年心下一骇。
他舌尖重重抵过牙尖,瞬时涌上一股铁锈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直窜喉头。
他自虐似的掐破手指,从齿间挤出一字一顿:“我错了。”
“不这样了。”
刘宁心下更震惊。早在跟着魏迟来兰帕发展之前,她就听说过京都的闻先生。
那个时候,京都的局面如同群龙乱斗,更别提那年闻氏的大房夺权成功,闻祈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死亡。不知道是为什么,每个知情人都对此缄默三口,据她一个金融行业的师兄说,那之后闻祈年的处境极度艰难,彻底被集团踢出了核心,边缘化。
很多人都说,闻氏未来的掌权人要换了。
可两年之后,闻祈年突然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他以铁血狠辣的手段,在当时已经被大房弄得乌烟瘴气的闻氏集团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年之内,闻氏全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无人敢驳。
那些曾经踩在他身上,羞辱过他的人,后悔万分。
所有人都要唤他一声“闻总”,再不济也是“闻先生”。
自此,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娱乐、金融报刊上,美人环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刘宁又瑟缩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眼眶发红,低着头,姿态极低。
这,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外面此刻黑云低压,风雨大作。刘宁执意不要奚白陪他们走,只低着眼说了句:“我只想他,好好的。”
闻祈年在这,奚白要是真跟着他们走了,只怕魏迟今天真要折在这。
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激化矛盾了,弄不好还会物极必反。
他们临走前,奚白仍旧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看着刘宁欠身给魏迟系上安全带,“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送他医院吧?你一个人这么瘦怎么掺的动魏迟,我还有经纪人可以过来帮忙。”
刘宁连连摇头,委婉却又坚定地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她陪着。
车窗开了一半,雨水瀑布似的被吹进车内,使得青年额头上的汗沁出更多。在刘宁的坚持下,奚白最终只得作罢,站在路边目送他们远去。
出租车启动后,后视镜里那道窈窕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刘宁默默收回视线,余光却蓦地看见身旁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眼,散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后视镜中。眼神清明,全然没有奚白在场时摇摇欲坠的醉意。
青年鼻梁英挺,侧脸英俊得令人挪不开眼。
刘宁晃了下神,心尖颤动,而后在他侧头看过来时陡然回神,被这眼神烫了一下,不自在地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她闪躲着避开他的视线,语气轻柔:“你的嘴角...我那里还有药,回去我帮你处理下吧?”
魏迟随意地嗯了声,想起不久前,闻祈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伏在奚白怀里,却偏偏什么都不敢做,不能做。
这个认知让魏迟的心情无比舒畅,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丝毫不在意扯到了伤口,朝刘宁投去轻飘飘的一瞥:“今天的演技很在线哦,枝枝宝贝都被你骗过去了,以后要是不当我的经纪人还能考虑往演艺圈发展下。”
刘宁摩挲着挎包的指尖蓦地用力,她唇角紧抿,语调陡然尖道:“只要你还跳舞,不跟我解除合同,我当然会是你的经纪人了。”
这句话说完,她意识到反应过度了,讷讷地没说话。
魏迟愣了下,笑着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你说不定哪天厌倦了,我还能替你谋筹条后路。你想哪儿去了?”
刘宁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便扯了句糊弄过去。好在,魏迟似乎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车内安静了半晌。
刘宁状似轻松地看向窗外:“魏迟,你是还喜欢奚白吗?”
“当然。”
魏迟毫不犹豫地应下。
刘宁略垂下眼,盯着玻璃上魏迟的倒影,声音很低:“为什么?”
“像她那样清明透亮的姑娘,应该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不知是想起来什么往事,魏迟眉眼含笑,“她是个赤诚,有原则的人,对人真诚到甚至有点憨憨的,比如刚刚。可恰也是这样,很令人心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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