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说:“那你先拍着,我去下面河沿看看。”
太晚了,顾燕清担心不安全,立即阻止:“不要去,和我待在一起。”
“没事,我很快回来。”
她没说去干吗,顾燕清以为她是要上厕所不好意思说,便放开她。叶校借着光快速跑开,到下面去了。
他等了几分钟还没看见叶校回来,便喊了一声:“叶校?”
那边没应声,只有淙淙的流水声,他的担心渐渐提了上来,快速走过去,脚下的泥土是湿的,还没到下面,便听到叶校的一声惊惧呼喝“啊!”
“校校。”他飞奔过去,差点儿滑倒,河沿下没有人,月光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折射出清冷的光晕。
叶校会游泳吗?他不知道。
但是识水性也不代表不会出意外。
“校校!”他真的急了,背部陡然冒出汗来。
“我在这。”叶校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站在他身后,手背在后面,脸上带笑,“你喊什么,我没死。”
顾燕清的心脏被提起来又落下去,皮肤上的针扎痛感久久无法缓解,语气不由凶起来,“你胆子太大了,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叶校脸上笑意未敛,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仰头说:“我的地盘,村霸能有什么危险?”
顾燕清对她非常无奈,“刚干什么去了?”
叶校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握着矿泉水瓶,里面有三个光点,“我给你捉萤火虫去了,河边的草地上比较密集,很好捉。”
又是一个惊喜。
他接过她手里的瓶子,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小虫子,发光的部位在尾巴上,还有点透明,鲜活闪烁。
短短三分钟心情大起大落,和她在一起的状态就像坐跳楼机,顾燕清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问叶校:“知道萤火虫发光是为了干什么么?”
叶校表示她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他像个百科全书。
顾燕清说:“为了引|诱异性。你的行为和它一样。”
叶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雀跃,却故意不接他这茬,只是贴近他抱住,“顾燕清,你开心吗?”
萤火虫在瓶子里飞,叶校在他怀里低声嬉笑。
顾燕清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发酸,但他无法解释这一超自然的生理现象,不可思议。
“你这提问水平,在说正确的废话,在我这是不合格的记者。”
他当然开心了。
叶校也笑了下,“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你感觉到了吗?”
顾燕清觉得,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他的眼睛湿润,“我很幸运能够认识你。”
叶校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小声表白:“你是我的骄傲,你是最好的。我要我们一直骄傲地生活着。”
三只萤火虫被顾燕清放了,征得叶校的同意。萤火虫的寿命正常是一周,但如果在瓶子里就只有几个小时。
见过就算美好了。
回去的路上,迎着晚风,行走在小县城里。
所有的情绪都随风消逝,他身体里遗留下来的内疚,失败,痛苦。
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夜晚。
顾燕清认识到真正的叶校。他从开始认为她理智,漠然,但是在残酷的现实中她从未烧毁自己人性里的热情和稚嫩。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他低声默念这句话。
声音被风吹散,但是叶校听见了,她翘起了嘴角。
无论是逆境还是顺境,她要他们骄傲地活着。
第84章
这个时间节点全国多地区都在降雨, 第二天他们除了带叶海明去康复医院,就没有再出去过。
南方地区有台风,途径S市。
叶校在房间里查看订票信息, 很多航班都取消了,她勉强订上大后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定完后隐隐担心这个航班也会被取消。
她的假期拢共就四天,但是天气的事又说不准。
顾燕清征用了她的小书桌,在翻译稿件。
书桌是叶海明亲手给她打的,美观性不是特别强, 还缺了角,看到顾燕清坐在那, 她心里莫名有股温暖的感觉。
他好像和她是一家人。
订完票, 她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要带走的东西比较零碎,她怕到时候忘记了。
手账本在他面前的抽屉里,叶校走过去打断顾燕清,让他身体往后趔一趔,她要拿个东西。顾燕清依言照做, 手指忽然搭在她的手背上, “怎么是粉色的?”
叶校笑了,“你是色盲么?这是蓝色的啊。”
顾燕清有歪理:“粉蓝色,不是粉色么?”
这种问题没法用正常的逻辑去辩驳,叶校用左手摸摸他的喉结, “你有意见?”
顾燕清又捉住她的手,笑着承认道:“只是找个切入点, 想看看你的日记本。”
叶校当然不会给他看了, 两人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 四只手交缠在一起, 像无法理清的藤蔓。顾燕清厉了厉神色,其实并没有真的想看,只是逗逗她,“校校,公平吗,你总想摸我的喉结。”
叶校每次听到他这样叫,身体里就有什么东西炸开。
她抿着嘴角,“不可以么?我很喜欢。”
顾燕清说:“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摸。”
叶校非常有求知欲:“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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