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的意识体被牵引到名为‘灰色之镜’的奇特区域。
    足底、头顶、四周均被不同结构、多面体的镜面包裹，
    映照出不同时期、不同形态，有着不同表情与感情状态、甚至是在说着不同怪话的韩东。
    这时，
    所有镜面间的‘韩东’均看向站在中心的主体，
    这时，他们纷纷撕下自己的脸皮，呈于手中……这些面皮渐渐化作一缕缕灰色颗粒，流向主体。
    被吸进体内的灰色颗粒，全部贴附于灵魂表面。
    以至于韩东的本质都在发生变化，
    一张张怪异的面庞于体表浮现，甚至在舌头表面、眼球间或是后脑表面都在不断涌现……慢慢地，连体内器脏居然都长出一张张可怕的人脸。
    但韩东并未抵抗或是拒绝，而是完美接纳这一切。
    世界树下
    尚未完成雕刻的王座雏形间，
    神话绘卷所展现的白莲正在高速转动着，负担着灰色降神带来的压力，控制着最低限度的能量消耗。
    也在白莲的调节下，慢慢让「无面神话」作为主体。
    伴随着无面之容作为绘卷主体，越来越多的灰雾于王座底部逸散而出，弥漫整个地下区域，甚至将世界树的一部分都给染成灰色。
    当灰雾达到一定浓度时，
    尚未雕琢成型的王座间，居然隐约窥探出一道灰色身影。
    不知是灰雾所凝结的虚像，还是韩东本尊投影照射于此。
    ……
    当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染上灰色之时，
    通天的灰柱逐渐散去，
    某位褪色之人于灰柱间重新现身。
    马龙眼前本是熟悉的青年居然变得「陌生」、「危险」甚至「未知」起来。
    虽然身形、着装与之前一样，
    但从不同角度看去时，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容，甚至不同的面容间带来的气度、感觉，甚至一些嘀咕声都截然不同。
    呼……
    这时，所有的面容都统一作出「深呼吸」的动作，如同海浪般的灰色之息随着这阵呼吸而蔓延开来。
    “这就是第一混沌的力量吗！难怪灰色前辈能在「世界灾变」间，轻松潜伏于各字母间都不被发现，这股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我目前还达不到前辈的水准，但感觉上已经差不多了。
    「借神负担」在白莲的调节下，同样在可承受的范围内，等等……这是！”
    感受着自我变化的韩东，
    同时还感应到另一股发生于体内的微妙变化。
    嗡！
    「特伦迪斯的遗落魔剑，真理的抹除者」
    于韩东掌心弹出，
    作为具备吞噬成长属性的特殊兵器，它在此刻也被染成灰色，
    剑身表面还套着一圈圈似须似雾的灰色螺旋，似乎随着韩东的这般特殊变化，魔剑也在向着下个等级成长。
    就在这时，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原本扩散出去的灰雾被瞬间湮灭，周围十公里内的荒地均化作焦土。
    “尼古拉斯~难怪你要专程找我来练手……的确，你这样的姿态，一般的【中位】可没法为你完全热身。
    正好，对于刚刚突破的我来说，也正好需要一个对手来活动活动。
    收回我之前所说的20%。我会至少拿出80%来与你实战，
    另外必须提醒你一句……我只不过刚刚突破，而且还在突破期间汲取了来自于亚瑟.佩尼的【屠杀】。
    也就是说，我没法做到完全的自控，一旦厮杀起来很有可能没法留手。
    你自己得注意一点安全问题。”
    “有马龙团长这句话就够了，让我们开始吧。”
    “先随便热热身吧，我就不拔刀了。”
    双臂表面构建出一对象征着‘地狱山’的黑色拳套，
    也就在拳套构建成型的瞬间，一款配套的黑色恶魔面罩于脸部浮出。
    轰！
    马龙一步踏出，面前千米扇形范围内的地面瞬间下沉，同时还伴随着岩浆迸溅。
    第一恶魔的气势瞬间席卷而来，韩东却不露声色、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不过，
    沙包大的黑色拳头已贴在韩东鼻梁。
    命中！
    气浪震波于撞击点荡开，甚至连数百公里外的监狱区都能清晰感受到震波。
    被这样的一击命中脑袋的韩东，
    既没有头颅破碎，
    也没有重重飞出，
    只是在空中旋转大概一百多圈，随即以一种优雅地步姿，一前一后稳稳落地。
    面部微微冒着灰烬黑烟，
    韩东以双手捧着后仰的脑袋，咔！将颈椎骨接回原位，脑袋搬正。
    “啊……真是强悍的力量，像是整个地狱的恶魔都在殴打我！继续用力打我吧，马龙团长。”
    第二千零七十二章 认真模式
    韩东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灰色】的能力到底偏向于哪个方面，
    是纯粹的肉体，还是类似于黄袍的灵魂，具备某种能轻易破坏目标的特殊术式或是能够植入意识的恐怖幻术等等，
    当前，
    随着韩东化身「第一混沌」，他终于得到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曾经对于灰色能力的推测均存在问题，
    灰色能力没有任何的偏向性，若将其比作普通人类，那必然是奥运会上十项全能（decathlon）的金牌得主，且根本没有人可以与其位于同一基准线。
    纵观灰色所具备的「化身」，
    其数量之多，可以说是整个s01间，乃至多元宇宙范围内最多的，没有之一。
    质量也同样很高，均位于某个基准线以上。
    而且，这些化身来源也并不像mr.老师那样，通过说教、转化的‘类奴役’形式来获取，而是一种更亲和、更深入与本体关联更为亲密的方式。
    【转生】
    灰色能将自身进行完全意义上的‘转生’，抛弃掉一切记忆、王位以及各项能力，在他感兴趣的异魔群族或是人类间，以新生儿的身份诞生。
    祂将作为该群族的一员，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直至死亡。
    而这一生的全部经历将化作「转生石」，保存于灰色的储物间。
    对于某些极端、特殊、独一无二的经历，得到的「转生石」会呈现出别样的光泽、甚至衍生出自我意识。
    这时，灰色本尊会将它们放入自身体内，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一张象征着这一生经历的面容就将映出体表，慢慢于灰色体内剥离而出。
    形成【化身】。
    也就是说，灰色的每一具化身均来自于自身，且有着独属于那一段生命历程的世界观、价值观与自我意志。
    独立，且又与本尊密不可分。
    也正是这样的「转生」能力，让灰色发现【人类社会】的趣味性所在。
    经过无数次转生的灰色也发现，他在人类群体间获得的一生经历，对应的思维感悟，转生石的优质率都将优于异魔群落。
    以至于灰色的部分化身与人类相关，如黑法老、黑色之人、肿胀之女等等。
    这便是灰色看好人类、亲和人类，甚至主动为s01引入人类种族的根本原因。
    当然了，
    如果人类群体的整体基准，降过他心中的底线，将在他的暗中引导下发生类似于「世界灾变」全面肃清，一切堕落、腐化而丧失人性根本的家伙都将被彻底杀死。
    ……
    话说回来。
    这些由‘自身经历’产出的化身，在灰色体内孕育成熟而剥离时，将留下一块承载着化身特性的【脸皮】
    正是这些脸皮构建出其独有的「千面之相」。
    也就是说，灰色行者掌握、精通着每一具化身的特性，并将他们融会贯通，九九归一。
    最终得到的融合产物，以‘灰色’呈现而出。
    这便是其称谓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