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月和他读同一所高中,多方打探才知道他录取的学校是渝大,而苏婧珊是通过梁惜月才得知。苏婧珊低下脸面去找谢淮则,他最后还是原谅了妈妈的所作所为,但固执到不肯再回梁家。
后来上了大学,他依旧半工半读,照常领着奖学金,后来跟着教授搞了一个项目,获奖后他的条件也稍微没那么差了,总算过得稍微舒适了点。
而后,他单方面地疏远了梁家以及苏婧珊,像是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过得无亲无故。
谢淮则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将这些事和盘托出,像是以第三人称叙述了整个过程,他看起来不甚在意,却不得不让江槐絮想到,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样子。
江槐絮听着很不是滋味。
忽然又懊恼起来。
“我当时就应该把你留住。”江槐絮艰涩开口,“要是我说不希望你走,会不会你就会考虑一下,不跟着妈妈生活。”
江槐絮头埋得很低,情绪有些低落,她想起了自己欢喜地跟他说和亲人生活会开心点,嘱咐他要听妈妈的话。
他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会考虑的。”谢淮则低眸看她,她的碎发挡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江槐絮一怔,正想问为什么,便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继续送进耳廓:“只要你这么说,我就会留下。”
根本不用考虑。
甚至是,只要她表现得有一丝不舍,他都不会走。
只不过,是她误以为,他离开了估计能过得好些。
所以亲口说出了那些话。
亲自送他到了虎口。
江槐絮抬起头,神情是掩不住的心疼,眼尾隐隐发红。
“这是我的选择,你难过什么?”谢淮则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
“有人不会难过,我只好替他难过一下。”冰凉的指节抚过眼尾,江槐絮本来只有一点酸意,眼下倒是忍不住映出泪花。
江槐絮一哭,谢淮则就真的拿她没办法,扯过茶几面上的纸巾,胡乱往她脸上抹。
边擦眼泪边悔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江槐絮一愣,气乐了:“你还想瞒着我啊?”
“姐姐在上,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谢淮则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样子。
“那按你刚刚说的……”江槐絮看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于是把脑袋凑过去,抱住他。
谢淮则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问:“说的什么?”
“就是你说,如果我叫你别走,你就会留下。”江槐絮的头从他脖颈处拱了拱,抬起眼看他,“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谢淮则也低头看她,重复她的话。
江槐絮觉得他存心逗她,才会学她讲话,这会儿也不支吾了,直截了当地提出观点:“说明我那会地位还挺高的,对吧?”
谢淮则亲了亲她的眉眼,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落下一句话:“你的地位一直至上。”
江槐絮目光一滞,又听见他说:
“以前不变,以后也不会变。”
她的心跳失序,一阵暖意涌上,但面上神色不改,甚至脱离他的怀抱,蹙眉不满地说:“老实交代一下,你是不是偷偷谈过好几个,所以甜言蜜语对你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江槐絮。”谢淮则捏了捏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很少见他直接叫她的名字,江槐絮有点失神,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我只和你谈。”谢淮则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其他人,恋爱这件事,我只想和你谈,也只和你谈。
“知道了。”江槐絮软软地趴在他胸膛,声音有点小,说到后面,她怕他听不清楚,又扬了点音量,客厅静得落针可闻,她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没关系,以后我们的名字会写进同一个户口本。”
所以,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会一直陪伴你,站在你这边。
就算你无家可归,我也答应你,给你一个归宿,让你不再孑然一身。
谢淮则一怔,喉咙上下滑动,唇角不可自抑地勾起,“姐姐,这婚是不是求得有点早?”
江槐絮耳根发烫,被他直接指明,她莫名升起后知后觉的窘迫。
谢淮则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他的视线落在眼前明媚艳丽的面容上,这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脸,终于在此刻,变得生动具象,不再是梦中的虚晃一眼。
“但是我先答应了,以后再换我走个形式。”
谢淮则俯下身时,话语揉在唇间化成稀碎。
谢淮则从洗手间出来后,看着江槐絮从房里抱出一床被子。
她迟疑地问:“真在这儿睡?”
谢淮则看了眼,她家的沙发挺大,可以容纳一个人,他把被子放上去,笑了笑:“嗯。”
江槐絮看了看沙发,又看着他,说:“会不会有点将就?”
可惜她租的时候没考虑太多,只挑了个一居室的套间,没有客房。
谢淮则靠在沙发上,将她搂在怀里,“不用管我,我喜欢将就。”
江槐絮顺势坐在他腿上,兴许是刚才想到没有客房,她头脑一热,冒出一个冲动的念头,随之脱口而出:“要不我们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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