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看了几千的,渐渐看到几万,再后来连几十万的也敢去看。
眼睛移开电脑屏幕时,沈逸矜拍了拍胸脯,感叹自己,飘了飘了。
想起那5000万,其实从银行支取后,心里一直有点不踏实,毕竟这是一笔靠她这么碌碌无为拼命打工一辈子也不太可能得到的大数目。
但那天车上祁渊说了是分手费,她忽然就心安理得了。
想想也是,5000万对她而言是笔巨款,但对祁渊那样的有钱人来说,能算得了什么?
她打开电脑里自己那套仙溪镇的别墅设计稿,她已经全部设计好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装修,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咸鱼躺。
因为现在公司发展得很好,又有这么多的好同事,一下子放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去做咸鱼,好像不怎么地道。何况当时陈嘉远和周茜都不在的时候,是同事们鼓励她陪伴她,一路支撑下来的。
但是,她又好想快点拥有自己的家,再不要做浮萍,不要住在人家屋檐下。
这么想的时候,沈逸矜又想,要不先在榆城买套房吧。
念头一出,思绪乱飞,越想越激动,而在她的生活圈里,最了解房地产行业的人就是闻哲语了。
沈逸矜拿起手机,给闻哲语打电话。
巧了,这时候闻哲语正好在祁渊办公室里谈事情。
看到来电显示,闻哲语朝祁渊歉意道:“祁先生,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可继而一想,这是沈逸矜的电话,心里莫名又起了一股子炫耀,笑着说,“是矜矜。”
祁渊眉角几不可查的抽动了下,稳住声音:“她有什么事吗?”
这下闻哲语也不出去接了,直接划开接听,叫了声:“矜矜。”
“哥,忙吗?”沈逸矜声音里有点小激动。
闻哲语看了眼对面的老板,更想炫耀了:“还好。”
“哥,我想买房。”
“买房?好啊。”
“你帮我看看。”
“行,你想买在哪里?想要多大的房子?”
兄妹俩讨论热烈,祁渊坐在老板椅上点了支烟,闻哲语的手机没有外放,沈逸矜的声音他听不到,他只能从闻哲语的话里和他的面部表情大概推断出沈逸矜说了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抓狂,让他想起在仙溪镇,沈逸矜怕他怕得像见了鬼,却扑在闻哲语身上叫哥哥。
那明明从小他先认识得她,明明她最依赖的人也应该是他。
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祁渊咬住烟,一口猛吸,一长截的烟灰簌簌抖落,有部分落在他手背,那没燃尽的火星顿时烫得他心尖一刺,手背上肉眼可见一个红黑的烫痕,而心里也像是被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好在闻哲语也没有很过分,他很快挂了电话,笑了笑,说:“矜矜要买房了,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再不用担心半夜被人赶出门了。”语气里带足了讥诮。
祁渊眉心深蹙,脸上因隐忍而逼迫出一股阴冷的寒意:“5000万还不够我买一个错误吗?”
闻哲语听了,发出一声可笑的笑声:“祁先生,你到今天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祁渊抬头看过去,狭长眼眸里锋芒锐利,气势逼人。
闻哲语叹了口气,并不为之所动,他说:“祁先生,我们还要继续谈工作吗?”
公事上,职位之分,他不敢有半分懈怠,但是私事上,他却很享受这样拿捏祁渊的感觉。
祁渊看穿他的小得意,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闻哲语,矜矜的PTSD有多严重,想必你比我清楚,而PTSD并不是不能治愈的。失眠、怕黑、怕打雷只是她的外在表现,她一定还有一个内因在,想治好她我们就必须找到这个内因,除非你不想她好。”
“我怎么会不想她好?”闻哲语皱了眉,辩驳。
他看去办公桌对面的人,祁渊这人阴戾,狠绝,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想当初为了拿下苏家那块地,连自己的婚姻都能用来做筹码。而现在为了得到沈逸矜,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闻哲语说:“矜矜心防重,许医生都拿她没办法,其他人更不可能。她表面看着坚强,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只蜗牛壳的强度,内里脆弱得不行。她受不了刺激,受不了伤害,仙溪镇的时候,你都该知道了,她已经远远地排斥了你,你最好以后少接近她。”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祁渊面色不虞,那天的事像一把刀插在他心上,他哪能不知?可是让别人说出来,他就不那么痛快了。
但他擅长控场,忽而笑了声,说:“我最近和矜矜处得很愉快,那晚你打电话不是知道了,她在我身边睡得很香。”
闻哲语咬了咬牙:“你给她催眠?”
祁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说过我会治好她。这件事如果你不肯帮忙就算了,别给我使绊子。”
闻哲语隔着金丝框眼镜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用阴招。”
祁渊笑了,坦坦荡荡地接受他的敌意,后背往老板椅上一靠:“你最好认清事实,你永远都只是矜矜的异性兄弟,而我会成为她的丈夫,成为她后半生的依赖。”
闻哲语:“……”
祁渊又敲了下桌上的资料,话题转回到公事上:“继续。”
*
另一边,沈逸矜放下手机后,小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她真的能够有自己的瓦遮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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