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面两人的目光,却明显是落在白河的脚边的。
准确来说,是落在他脚边的藤蔓上。
不仅如此,他们的表情也极其地不正常
那拿着石块的男人,双眼正微微瞪大着,眼中明显地流露出几分艳羡,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心动的东西一般。
而另一人——倚在同伴身上,浑身是伤的那个,则依旧是一脸惊恐。这个表情相对于同伴来说似乎是要显得正常那么一些,但落在白河眼里,却只更让他觉得古怪。
——因为那人此刻的面部表情,就和刚才与他说话时,是一模一样的,几乎没怎么变过。
……说起来,这家伙确定是那群人里面的吗?他之前确定是有见过他的吗?
白河微微蹙了蹙眉,正待细想,思路却很快就被脑子里尖锐的疼痛打断。他脚边的藤蔓犹在不安分地晃动着,时不时往上窜一下,似是想要对他发动攻击,却又因为忌惮着什么而强自忍下。
妈的,要搞事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真就是块叉烧……白河默默想着,小心将测电笔收进怀里,转而另外摸了件东西,悄悄包在掌心。
“那是什么啊?是蛇吗?”那个带伤的消瘦男子维持着惊恐的表情,颤巍巍地发出声音,一边说话一边被同伴扶着,逐步靠了过来。白河冷冷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横过云石切割机,将正在飞快旋转的锯片对准了他。
“做什么?”那消瘦男子的声音,“你想动手吗?!”
“不然呢?”白河咬着后槽牙,勉强开口,“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刚才说话时,嘴巴都没动。”
那消瘦男子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片刻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哎呀,还真是。”他苦笑道,“不好意思,看到个可爱的东西,一下子就分神了。”
他说着,又将手放了回去。而就是这么一抬一放,让白河彻底看清了
那个消瘦男人的胳膊后面,插着一根树枝。而树枝的另一头,正握在他同伴的手里。
他抬手时,他同伴正轻轻地将树枝往上送,他放下手时,对方则在将树枝往回拉。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表情重复,说话又不动嘴的原因——白河恍然大悟。
那浑身是伤的消瘦男人,根本不算是活人,起码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他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方才的发言也好,之前的种种提问也好,实际都来自他旁边的另一个人。
而毫无疑问,那正操控着他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
回想起测电笔上那闪烁的红灯,白河只觉脑壳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
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那么多的活人,这波ss偏偏要盯上他,而且还那么鸡贼,随身带了个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人形傀儡……
要是他单独出现的话,依白河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先设法躲开再说。如今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却是想逃都逃不动了。
来自意识深处的侵扰一阵强过一阵,白河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下来,本能地想要找点什么靠着,附近却只有树——这种时候,他想死才会往树上靠。
似是看穿了白河的窘境,对面的人也没了要遮掩的意思。拿着石块的男人悠悠然地将石头抛到一旁,一边往白河面前靠过去,一边不住地往他的鬼藤上瞟。
“我说你身上怎么总有一种绿油油的味道呢,原来是带了这个……小东西长得真别致,配种了没有?”
白河:……
绿油你大爷,我的藤明明是黑的。
他深吸口气,将手中的切割机威胁地一甩,逼得鬼藤往后缩了一缩,目光却牢牢锁在对面男人的身上,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虚假的笑:“想要吗?想要你就拿去呗。”
“想要。感觉肯定比树枝好使。”对面的男人直言不讳道,“不过拿也不是那么好拿吧?”
他单手抱着那傀儡,望着白河,轻轻耸了耸肩:“我能感觉到,你的命和它的命,现在是绑在一起的,是吗?”
白河不答,只是垂眸瞪了眼脚边的藤蔓,再次威胁地挥了下手中的切割机。
看看,叉烧!一个外人都比你拎得清!
“诶,当心些,别割坏了!”那男人立刻道,换来白河一个不客气的白眼。而地上的鬼藤随着他的靠近,则更往下缩了些。
很好,看来这叉烧不止拎不清,还很怂——白河真是要被它气笑了。打又不敢打,这个时候你跳出来干嘛?给我添堵吗?!
要是白露或者人面蛛这会儿在这儿的话,倒是可以就“论同类型波ss气息对野怪的吸引”以及“论野怪慕强与畏强的矛盾性表现”等等话题来给他做一系列科普,不过这会儿就是有人来给他讲,白河也未必愿意听——他人都快没了,还听个鬼的科普。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谈谈吧。正好我早就想要一个新的偶。”对面的男人态度闲适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傀儡,操控着他的手臂摆来摆去,“我跟着那群人走了那么走,就是想物色一个好些的材料。只可惜,一直没啥合心意的。倒是你看着还行。
“所以,我现在有两个思路——第一,我直接弄死你,把你的藤蔓取出来做偶用。第二,我不杀你,你配合一点,让我就把你一整个儿地做成一个偶,直接用你自己的藤蔓来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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