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不止是丫鬟。”姜棠瞪着她道:“你才蠢。”
这是除却陈宴清外,姜棠骂的第一个人。
柳氏因个人之怒牵扯无辜之人,姜棠真的觉得她太可恶了。
柳氏倒有些意外,不过她倒无所谓,她的目的不是和姜棠对骂,“听闻昨夜,陈宴清为你点了漫天烟花,这倒是他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好。”
“怎么样?你很感动吧!”
同为女人,柳氏自认为了解女人。
你嫁给一个人,无论怎么开始,身子给了他,心慢慢就偏了。
但女人又是情感动物,自己付出的同时,又期望男人能反馈些什么。曾经她对陈显恩是如此,那么如今姜棠对陈宴清,也当如此。
更何况姜棠,头脑简单,性格越单纯的人,往往对伴侣的要求越干净,不过可真不巧啊……陈宴清,脏的要命!
“关你什么事!”
柳氏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好坏呢!说起来我可是在帮你啊!你知道,你嫁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你才东西。”姜棠气坏了。
柳氏笑着,也不生气,她更期待于待会姜棠的表情。
“你知道我为何恨他吗?”柳氏看着她,“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
因为她从姜棠的眼中,看到了当初自己也曾有过的情谊,那时的柳眠歆多傻啊!就和现在的姜棠一样,欢喜自己嫁了唯一的异姓王世子。
父母之命安排的婚约,违抗不得。
大婚之夜盛装以待,等来一个吃醉的郎君,她也出身名门,有自己的骄傲,却抛却贵女身份努力当一个贤惠妻子。
她红着脸解了他的衣裳,紧接着就被人覆在身下。
“歆儿。”
芙蓉帐暖,羞涩之外,她也曾被热了一颗心。
原来他记得她名字。
可是后来才发觉自己多蠢,此歆非彼心啊!
想着那些过往,柳氏掩饰不住心里的恨意,她站起来,任凭冷风吹在身上,才能劝慰自己清醒的撑下去。
也正如柳氏所说,姜棠好奇。
你喜欢一个人,自然想知道关于他的过去。
“因为我的孩子死了,他差点成了我的孩子。”
姜棠一瞬瞪大了眼睛。
“呵,难道身为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骨血吗?”他们想让陈宴清以嫡子之命名正言顺,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都要为陈宴清铺路?
休想。
“但如果这样,你也不该迁怒一个孩子。”
姜棠嘟囔道:“又不是陈宴清要的,稚子何辜这不公平。”
“那是自然,我原也非极恶之人。”
“那你为何……”姜棠有些不解。
“我为何?”
柳氏嗤笑一声,眼睛泛红,带着癫狂的笑意,“因为他的母亲啊!”
姜棠闻言,反应了良久才知道柳氏的言外之意,也就说陈宴清的母亲是谁……那才是她恨的源头。
姜棠紧蹙着眉,觉得这事像一团迷雾。
柳氏打量着她。
眼前的姑娘漂亮,单纯,看起来就没经历过世间惨恶,说起来这陈宴清可真够狠心的,明知自己脏找了个这么干净的姑娘玷污,龌龊的心思可不就和他那个爹一样。
所以陈显恩和陈宴清父子两个,再厌恶对方也得承认,骨血里的劣根性改变不了。
柳氏走过来,执起姜棠的手。
柳氏的手很冷,就如方才外面不小心落在手心的冰雹,冻的姜棠一个哆嗦,让她瞬间清醒开始挣扎。
“你放开我,我才不信你!”
“你不是喜欢他吗?”柳氏没松,常年执着于一件事情的人,在揭穿它的同时大脑总是异常兴奋,“那你就来看看,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看见了吗?”
柳氏指着宗祠里一个牌位,笑的入魔,发疯。
“这是他的母亲!陈显恩是他的父亲!”
“你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吗?”
“你恶心吗?”
“恶心吗?”
姜棠整个人发懵,因为剧烈的晃动,满头珠翠声响,可能牵动了某根脆弱的神经,让她整个人极度难受。
天旋地转之间,外头凭空飞过一颗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射在柳氏手上。
“放开!”
柳氏吃痛,放开了她。
姜棠失力,猝不及防瘫倒在地,忽然和陈宴清淬毒的眼睛对上。
姜棠只觉头晕目眩,渐渐有呕吐之感翻涌而上,她想朝陈宴清伸手,张口唤人那刻冷风一吹,呛的她一个没忍住捂着心口干呕。
瞬间。
祠堂空气静止,气氛莫名沉重。
陈宴清看着难受不已的姜棠,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姜棠很难受,这种感觉像晕车,让她忍不住胸腔的恶心,陈宴清瞧见她要吐的模样,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最终温度渐渐被冰封。
他面朝着姜棠,站的笔直。
外面的冷风吹起他的广袖,男人脸部线条紧绷。
柳氏瞧瞧他,再瞧瞧姜棠,她忽然笑了,不停的笑。
柳氏蹲下去,看着姜棠,声音恍如来自地狱一般——
“你恶心了是不是?”
听闻此言,陈宴清的身影忽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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