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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使我超强 第184节

    他这半辈子,纵然交付了真心,都不曾与他在人前交握手心,不曾在人前吻过他鬓发,更不曾在人前喊他娘子。这份感情不见天日,亦是无名无分,没有谁知道,他曾爱上了一个男子,是他的同窗,亦是同年。
    他死之后,有谁知道,他为这个男子,如履薄冰,违背世俗伦常。
    可偏偏,行刑之际,她伏在他耳边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本巾帼。”
    身穿囚服的男人因她这一句,眼睛猩红,当场失控。
    我本巾帼?
    红采真是女子之身……她是女的!她是女的!
    自从他蒙上红绫之后,便一直游走在背弃纲常伦理的边缘,他懊恼、后悔、纠结,每一夜都在辗转反侧。他想过带他远走高飞,隐居世外,也想过东窗事发,同他一起流放,他为了同他在一起,放弃曾经在意的权力与野心。
    可他告诉他,她是女的,一切都是骗他的!他蓝危昼自诩聪明,却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深情,都是笑话!
    蓝危昼爆发一阵狂笑,走火入魔般癫狂。
    “哈……哈哈!可笑!荒唐!!!”
    男主[帝昼]虐心值66.7%。
    第七世。
    “陛下,不好了,他们要攻进来了!”
    “噗嗤——”
    一颗头颅滚下。
    “错了,是已经攻进来了。”
    剑尖染血,她身后是破碎的宫阙、鲜红的天廓以及要将他们镇国撕裂的虎狼之师。
    宫内哭声一片。
    他们镇国强盛,昔日灭了一个小国,出兵的理由是那小国叫郑国,冲撞了他们上国的尊贵名讳。十二年之后,小国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竟然直捣黄龙,把他们逼得无处可逃,而刚刚继位的小镇帝眨眼沦为亡国之君。
    “昔日小镇帝率兵,灭我郑国,以我国臣下酒。”她慢条斯理道,“不知今日我称帝,可否以小镇帝下酒?”
    小镇帝神色漠然,“我技不如人,你想杀便杀。”
    女人轻笑,“杀?不,小镇帝如此年轻俊美,杀了倒是可惜,不如在这把染血龙椅上,让我好好玩上一会。”
    小镇帝被她的轻慢之语气得血液逆行,他冷冷道,“做梦!”
    而这女人杀人不眨眼,杀了一个又一个皇室中人,很快就轮到了小镇帝的血亲。
    “皇兄,皇兄救我!”
    “表哥!表哥我不想死!”
    绯红剑尖抬起一个面容与他相似的少年,对方痛哭流涕,“皇兄!皇兄救命啊!!!”
    小镇帝指骨捏得爆响。
    就在绯红动手之际,小镇帝终究是屈辱跪了下来,“……放过他们。”
    这一日,是小镇帝噩梦的开端,他被那女人摁在龙椅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她赏玩了个遍,什么帝王风骨,什么帝王威严,都破得一干二净。世上有千万种仇恨,他跟那个名为郑泣红的女人是最万劫不复的一种。
    他成了女帝脚下最卑贱的奴隶,赐名玉镇奴。
    日久天长,他竟习惯她的掠夺与猖狂,吻她脚背竟也不觉屈辱。而每到夜晚,他的灵魂就分裂成两半,一边是国仇家恨个人荣辱,一边是红尘情孽难以自拔。
    那日,她要出征,他递上了一个香囊,驱虫的,里面还藏了一枚平安符,玉镇奴低声说,“愿圣上,平安归来。”旁人祈求大胜,他只求她安好无恙。
    可她看也不看,将香囊扔在他脚下,冷淡又绝情,“你一个奴,送什么脏玩意,晦气!”
    她转身就走。
    他低下脸,卑微恭顺,“是奴逾禁了,恭送圣上。”
    眼泪在手背砸出透明的水花。
    玉镇奴不敢擦泪,甚至不敢抬头看那片她所在的天光。
    等人没了脚步声,他才小心翼翼,拍去香囊上的灰尘,这是他一针一绣出来的,手指扎了无数遍,可他却不敢缠纱,怕坏了女帝的兴致。女帝从不在乎他这点小伤,问都不问。他将香囊贴在心口,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贱了?”
    他又低低道,“……不脏的。”
    不知是说他的香囊,还是说他的心意。
    后来,她得胜归来,又得了美人。
    后来,她好像把他忘了。
    再后来,他再也没绣过香囊了,那方平安符压在他的枕边,随着他一同暗淡发皱。
    奄奄一息之际,他又将香囊翻了出来,合着平安符,压在他的心端。
    他病了,很严重,他要死了。
    他想见她,很想。
    “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
    他一遍遍问着,越问越轻,越问越慢,越问越绝望。
    圣上没来,她丢下一句,不过是奴隶,能治便治,不能治便算了。医师见这一幕,心中无限痛楚,为了吊这位小镇帝一口气,连忙道,“圣上来了!就在宫外!”
    苍白枯黄的脸庞泛起一丝笑意。
    “来了,来了便好,圣上要出征了,麻烦,咳,麻烦您,把这香囊交给她,我绣的,绣了很久很久,里面有平安符,让她平安,平安归来。”
    他缓缓闭上了眼。
    咽了气。
    他还是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
    男主[帝昼]虐心值74.5%。
    第八世,他是昆山公主的面首,伴她长大,教她人事,更为她出生入死。
    一次遇袭,为了脱身,公主让他假扮她的青梅竹马,引走敌人,公主还许诺,若他能平安归来,定让他做驸马。
    她会等他,无论多久。
    拂昼信了,他为公主杀出重围,却被敌人抓住,关进了暗牢。
    数年之后,他逃脱了敌人的囚困,可一双脚也废了,凭着一腔对公主的情意,他爬回了王京,爬回了公主府。
    而那日,公主府张灯结彩,迎了新驸马。
    他们看起来如此般配登对,而他,不过是街头一个蓬头垢面、双腿残废的乞儿。
    无人知他过往。
    亦无人知,他曾与公主定下灵犀之约,若他归来,他们必恩爱白首,生儿育女。
    经年妄想,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男主[帝昼]虐心值87.3%。
    第九世,他是行走江湖的侠客,误入了一处黑店,被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索要黄金万两,不然就要拿他这身皮肉做抵偿。
    迟不昼看了看左边一身肥膘能一屁股压死他的厨子,又看了看右边贼眉鼠眼拿着麻绳春药蜡烛一应俱全的小二,而在他们身后,还有跑腿的、洗碗的、劈柴的、喂马的,个个操着大家伙,恨不得将他剁之而后快。
    最中间则是唇边一点美人痣、妖娆托着烟杆吞云吐雾的老板娘。
    迟不昼:“……”
    今日他是要插翅难飞了吗。
    老板娘风骚又美艳,她吐出一口烟雾,“如何,要从此路过,留下美色来,客官想好用哪种姿势当我的压店夫人了吗?”
    迟不昼深吸一口气,故作放不开,“人、人太多了,在下第一次被劫色,有点紧张。”
    老板娘朝那群伙计使了眼色。
    “哗啦啦!”
    他们争先恐后跑出去,生怕误了掌柜万两黄金换来的春宵。
    那小二倒是机灵,把那些助兴的都留下了,还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老板娘:“做得好,给你加工钱!”
    小二:“老板娘客气了!嘿嘿,您慢用!”
    迟不昼眼角一抽,这黑店,可真行。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迟不昼衣衫都还没拢好,带着满嘴的胭脂,头一次狼狈破窗逃跑。中途遇见了好友,笑他慌里慌张的,身上还染着一股女子香气,怕不是掉进了蜘蛛洞。
    迟不昼心想,哪里是蜘蛛洞,分明是比蜘蛛洞还可怕的黑店,他差点就交代在那里面了。
    江湖近日又多了一则趣谈:第一侠客迟不昼吃了白食,被艳名远扬的老板娘狂追上千里,要拿人抵债!
    他去江南,她跟着,还开了分店,店名很粗暴,就叫忘恩负义客栈。
    他去长安,她也跟着,对,分店又开了一家,叫负心薄幸客栈。
    迟不昼万万没想到,他都躲进大漠了,老板娘连店也不要了,带着一群伙计来追他这个压店夫人。
    真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逃。
    迟不昼慌不择路躲进了一个部落,结果他被部落族长的女儿看上了,给他下了情毒。
    迟不昼又慌不择路跑出去了,直直撞入老板娘的怀中。他心想,这可能就是天意,他逃了三年,还是逃不过这女人的掌心。
    老板娘眉眼风流,夺天地艳色,她的美人痣更是勾得他心魂动荡,她笑,“客官想开了?不逃了?打算怎么付钱?”
    他视死如归闭上眼,“迟某是第一次,还望老板娘轻点招呼。”
    大漠不比江南,有烟霞桃花,也不比长安,有京华烈酒,大漠只有西风黄沙,当这片金海熟睡之际,亦是最冷的时候,而他筋骨俱热,宛如一坛烧刀子,被她一口口饮下。
    次日天光大亮,他有些虚弱爬起来,映入眼帘是老板娘的雪背,那一对被他吻得发红的蝴蝶骨振翅欲飞,她单手托着烟杆,那一缕烟模糊了她面容情态,又飘向大漠那轮旭日。迟不昼捏起自己的衣衫,默默披在她后背。
    他说,“当压店夫人可以,不过你要随我回去一趟,见一见我的爹娘。”
    她笑着说,“好。”
    大漠之行是迟不昼最快活的一段日子,原来谈情说爱,也能如此欢愉。他迫不及待把人领回了生他养他的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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