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很好。”
    “你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凌潇肃一派贤良方正，此生并无多大过错，想必尘儿在他那过得很安心。”
    “公子同我说这些是何意？听着倒不像是简单的叙旧。”
    “自然。毕竟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想看你深陷泥潭。”
    凌尘动作微滞，道：“公子是绝情门的少主，亦是我的少主。以少主的心机城府，义诊怕也只是幌子。敢问少主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私心还是因为绝情门？”
    “私心又如何？为了绝情门又如何？”见凌尘凝视着他，东方续道：“终归你都束手无策的。我素来不爱管绝情门之事，今日你也只当是寻常叙旧，不必紧张，只管安心陪我放灯便好。”
    “公子……”凌尘欲言又止。
    “看样子不说明白今晚这河灯是放的不安心了。”
    东方续边剪着糊灯用的彩纸边道：“这些河灯都是我亲手为你糊的，若全弄完，想来放满整条河怕是够了。可若佳人不安，我这心思怕也是枉费了。”
    凌尘虽不明白东方续唤她来的真正用意，但他说的话凌尘是决计不信的。
    道：“抱歉！打扰公子雅兴了。”
    看着桌上所剩不多的河灯材料，道：“剩下这些，公子全交给我便是。”
    “尘儿是在紧张妙水宫那边吗？”东方续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凌尘嘴上不说，但他还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第27章
    重聚
    见凌尘不吭声，东方续继续道：“其实尘儿不必为瞿笑柔的出现而不安的。瞿笑柔虽是妙水宫的人，但平日里也只负责采办。她若是花宫主派来的，怕是一早知会于你，你大可不必紧张。”
    “至于花想容，深居简出多年，从不与外界打交道，因爱生恨，心理扭曲那是常态。她既隐藏身份多年不与凌潇肃相见，想来也不会突然现身的。”
    “公子怎知？”凌尘心中虽不安，但面上却是表现得很平静。“我娘的心思最是难懂。”
    “闹也闹了，现在怕也无退路了。”
    东方续静静看着凌尘，道：“花宫主多年不去找凌潇肃，说明她的内心是极度怯懦自卑的。我若现在劝你回去，想来你也不甘心。
    所以这些日子，尘儿你不要胡来，只管得过且过。只要凌潇肃安然无恙，你便也不会有事。”
    “我是不甘心。”凌尘暗自捏拳。“让我得过且过我真的做不到，我……我这一生都毁了……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凌尘默默留下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恨凌潇肃，可她知道她是真的很不甘心！
    东方续沉默半晌，指头微微动了动，心中苦楚却无人知晓。
    “未来太缥缈，身为绝情门的圣女当无欲无求，此等痴心妄语还是奉劝尘儿早早忘记的好。不用我提醒尘儿你也该明白，你娘这些年来全靠恨意撑着，若凌潇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逃一死。”
    说着便替凌尘轻轻拂去了眼角的泪珠。心中不莫名一揪，“你我同向往这尘世烟火，却都被这世俗所耽误！你放心！这一生，我必护你！”
    凌尘望着东方续，“谢公子提醒。绝情门不需那些俗世烟尘，尘儿自当谨记。”
    语毕，二人沉默。
    半晌，东方续才缓缓开口，“云罗少侠，也就是尘儿的大师兄，尘儿觉得他怎么样？”
    凌尘顿了顿，道：“大师兄很好！阳光俊朗，待我也很好，你提他作甚？”
    “阳光俊朗……”东方续默念着，拳头不由紧了紧，他知道那是对凌尘最致命的吸引。道：“尘儿体内种有情蛊，与外界男子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这种事公子不必刻意提醒我。”
    “你明白就好。”
    “倒是公子你，你可是忘了殷雪姐姐？”
    听到这个名字，东方续的心“咯噔”一下，不淡定了，“你提她作甚？”
    凌尘知道殷雪是东方续心底的一根刺，也只有提到这个名字时东方续才会有所动容。苦笑，“没什么，只是替殷雪姐姐感到不值罢了。”
    “你在替她打抱不平？”东方续顿觉好笑，知道凌尘出来后定是听到了些什么花边八卦。
    道：“你不必听信江湖上的那些事，我跟楚南燕没什么，尘儿大可不必为了一些传言同我怄气。”
    心思被道穿，凌尘忙道：“尘儿不敢。”
    东方续心平气和道：“好了！都说了是陪我放灯的，就别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
    “嗯……”
    见东方续并未生气，凌尘这才松了口气。
    夜色微凉，用过晚膳，东方续便领着凌尘一同来到堆满河灯的木船上，只留了两个人的立足之处。
    二人分工明确，一人点灯，一人放灯。
    东方续将河灯点亮，便会递到凌尘手上，让其轻轻放下河去，随着水流迂荡而去……
    “好漂亮！”
    看着满河迂荡的亮粉，凌尘不由失落。
    若今晚陪着她放河灯的人是云罗那该多好啊！
    “的确很漂亮！”
    看着凌尘的侧脸，东方续面上露出一丝满足。
    然而凌尘却不知，东方续今日做的这些的确全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