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径自往上走,走到了凌呈羡的跟前,夏匀颂握紧手掌,面上神色已经绷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小姐不是说……等你进了凌家的门,我就没有活路了吗?我就来问一声四少,是不是这样的?”
夏匀颂忙挽住凌呈羡的手臂,“我没说过,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夏小姐,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我,那你应该直说,把人耍得团团转好玩吗?”
凌呈羡握住夏匀颂的手掌,似乎没听见任苒说的话,夏匀颂眼里都是委屈,“她干嘛要这样说我……”
“随她说去,就算你真这样做了,也没什么不对。以后凌家少奶奶想要做的事,谁要是看不过去,那也只能憋着。”
原来凌太太还有这么多特权呢,真好。
任苒看到凌呈羡的手臂抬起,他打开首饰盒,里面的钻石戒指熠熠生光,一旦套在了夏匀颂的手指上,他们这关系也就定了吧?
任苒抬手握住凌呈羡的手腕,男人不悦地斜睨向她,“你真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吗?”
“四少,这么大的场合,怎么不见夏舒雯和傅城擎呢?”
“任苒!”夏匀颂想将她的手推开,“你到底什么意思?”
以为拉个夏舒雯出来,就能破坏了她的好事吗?
“凌呈羡……”任苒薄唇轻启,话里突然多了些悲怆和哀凉,接下来的话却让周遭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夏舒雯当年告诉我,能救我命的骨髓是被你抢走了,是不是真的啊?”
凌呈羡脑子里轰地炸开,目光定格在一处,却连移到任苒脸上的勇气都没了。
她在说什么呢?
阿列也懵了,这什么情况?
夏匀颂嘴角在抖,“任苒,你真好笑,也真卑鄙!”
“是不是?”任苒重复问着凌呈羡,卑鄙?
好啊,就当她卑鄙好了,只要卑鄙得恰到好处,谁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凌呈羡喉间滚动下,浓密的睫毛颤抖,夏匀颂慌得不行了,“呈羡,她肯定是瞎说的。”
“夏舒雯当年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任苒提起这个名字,凌呈羡都快忘记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从灵月山上跳下去?”夏匀颂说她卑鄙,她还真就承认了,“我那晚上约你来家里吃饭,你还记得吗?因为我第二天就要去医院,我等到匹配的骨髓了。我生怕手术不成功死在医院,所以才想着见你最后一面的。”
任苒心被人活生生剖开似的,她没想到的是现在还会觉得痛,那都是结成疤的老伤口了,按理说撕都撕不开了才对。
“可是在我满心欢喜等着要去医院的时候,人家却跟我说捐献者反悔了。好,反悔就反悔吧,我只当是命,却没想到最后是夏舒雯让我死了个明白,凌呈羡,你给厉太太抢的骨髓,原本是属于我的。”
“不……不可能,”凌呈羡手里没劲,那个戒指盒没握住,就这么掉在了脚边。
“你可以去问问夏舒雯,问问傅城擎,你也可以问问你自己……”任苒眼角微湿,抬手擦了下,“还有,当初是你把我调到那个新医院去的,甲醛严重超标之下都能正常营业,凌呈羡,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吧?”
凌呈羡震惊至极,脑子里塞满了任苒的那些话,不,医院的事他一点不知情,更别说骨髓的事了。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多此一举?”任苒习惯性地想要弄下头发,可还是忘了,手指穿过短短的发丝,根本就没法将它们夹在耳后,“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明知那人的骨髓是要捐给我的,所以故意抢走,不给我活路是吗?”
第496章 碎掉的美梦
“任苒。”
怎么可能呢?
他但凡只要知道她得了那个病,别说是骨髓了,就连旁人的命他都可以去抢过来。
“不是,我不知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阿列脸皮子都在抖,眼看凌呈羡和夏匀颂好事将成,这不是来破坏又是什么呢?
“四少,你别听她胡说,她要是早知道的话为什么当时不找你?要等到现在?”
“是,是啊……”夏匀颂紧挽住凌呈羡的手臂,“她当时就能找你对质的啊?”
“对质什么?”任苒轻问,“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骨髓已经进了厉太太的体内,而我呢,病危,等不到第二个捐献者了。我恨他至极,况且一个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对质的?”
“凌呈羡,我当时但凡还有一丁点的活路,我也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任苒就不是个会想不开的人,哪怕身上压着再重的石块,哪怕唯一的出路是要从坚不可摧的石头里钻出一条缝,她都会削尖脑袋磨得头破血流去试一试的。
可没人给她活路,不是吗?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夏匀颂紧抱住凌呈羡的手臂,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任苒喊,“你走!”
“我走之前想要问清楚夏小姐一句,你的原话是,我只要找个男人睡了,你就帮我联系你大伯,这话要是还算数呢,我现在就去。”任苒也不想再留在这,当众撕伤疤是好玩的事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夏匀颂牙关打架,已经说不出话。
任苒转身就走了,凌呈羡想要跟过去,才发现一条手臂被人拽着。“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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