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牙羽有些魔怔了，杭白川伸手不轻不重地敲敲牙羽的脑门，让对方回神，“哪有这么多如果。”
    “......”
    杭白川声音冷冷淡淡的，说出口的话也是句句扎心，“部落毁灭，有翼兽人只能下你一人，这点不可能会改变。”
    “即便是兽神，也没法改变这一点。”
    眼中不自觉落下两滴泪，牙羽哽着嗓子哽咽：“祭司大人，我知道。”
    双手撑住牙羽的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杭白川淡漠的双眸平静地看着牙羽的泪眼，“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去想那些不可能做到事情。”
    冷静而有力量的双眼，以及平静的声音，让牙羽也逐渐冷静下来。他红着眼，呆呆地看着杭白川，茫然地小声问了一句，“做什么？”
    “复仇。”
    与其自怨自艾，让其他人逍遥在外，倒不如憋着这口气搅着仇人天翻地覆。
    “复仇？”牙羽眼睛亮了一下。
    “对，”杭白川放开手，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然后我带着你复仇。”
    突然冒出来的恶兽部落，对兽人是又一场灾难，但对杭白川来说，却是一场及时雨。她囤积了无数的牙齿，这一点点兽神的力量堆积起来，如果能释放并加以运用，肯定会是不小的力量。
    然而如果运用却是困难的地方，谁都知道，牙齿可以将兽人转化成没有意识的恶兽，谁来成为承载兽神力量的容器，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杭白川本来想着，要是到最后，这个问题依旧没有解决，那就是自己堵上一把。
    但听了牙羽对恶兽部落的描述之后，杭白川却有了底。
    那些家伙，就是送上门的来的容器。
    ...
    ......
    亚隆在雅干大陆的动静不小，他这样大肆袭击部落的行为，简直就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半分遮掩。剩余的玩家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亚隆是为了什么。
    可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相比起变成恶兽的亚隆，其他玩家的顾忌就要多上不少。谁也不知道亚隆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谁也不敢冒着在副本死亡的风险，去进行尝试。
    单凭一个部落的力量，压根没办法对抗亚隆的恶兽部落。他们不知道疼痛，浑身却全是可以致命的东西，对上亚隆基本没有胜算。
    这时候，玩家们就算想要联合一起对付亚隆，却也无可奈何。恶兽部落在，游荡在野外的恶兽也没有消失，在天空诡异眼睛的笼罩之下，整个雅干大陆显然已经成为恶兽的乐园。
    而这，才是新神明喜欢的风格。
    疯狂，血腥，还有永远不会出现光明的黑暗，这才是祂喜欢的大陆。
    在独属于神明的空间里，浑身漆黑的神明一直睁着眼，没有眨过一下，双眼无神，像是在发呆似的。事实上，他是在看雅干大陆上发生的事情。
    祂是雅干大陆的神，在那片大陆上发生所有事都逃不过祂的眼睛。
    作为神明，不可能对一个个兽人每天的生活感兴趣，从前的祂更喜欢从下俯瞰大陆的全貌。那一只绿色的巨眼，便是祂左眼的化身。不过现在，祂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兽人。
    一个破开神赐予她的神谕，发现神明隐秘过去的......小虫子。神明脸上带着从未消失的微笑，像是一副面具，但那双幽绿色的眸子却闪现着狠厉的光。
    “叛徒。”巨大的神明轻轻伸出手，缓缓弯腰触碰最底下的湖面。
    湖面上显现出杭白川的模样，神明巨大的指尖一碰，画面便随着波纹破碎。神明的身形巨大无比，即使只是轻轻一伸手，原本清澈的湖面还是被祂搅浑，浅浅的水变得污浊。
    杭白川是祭司，虔诚的祭司想要式神，不是叛徒又是什么。
    神明短暂的没去关注雅干大陆的事情，起身回神继续观察雅干大陆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许多部落竟然开始准备祭祀，外面恶兽环伺，食物不足性命不保，这群兽人竟然开始准备祭祀？
    “一群愚蠢的兽人。”神明眼中带着不屑。
    就是因为这样，祂才制造出恶兽，兽人是从前自己的，而现在的祂要创造出新的、属于自己的信徒。
    现在也差不多是兽人们春祭的时候，神明对一切属于从前自己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于是也没有过多关注。如果祂再多看几眼，就会发现，这并不是春祭的架势。
    而是，借着大陆每个部落的圣地，让神明真身降临。
    **
    牙羽被杭白川使唤着来往于各个部落。
    兽人们被困在部落不能出来，现在只有通过牙羽才能与外界联系。
    “祭司大人，这是其他部落首领给你的信。”牙羽脱力降落到地面，从腰间取下兽皮袋交给杭白川。
    兽皮袋里满满的信件，玩家为了不让npc怀疑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都是让牙羽代送决不开口说上一句。一般玩家的思路，要想完成【让所在部落成为霸主】，首先应该是将部落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首领获得发号施令的权利，这样干什么都会方便，没有多少玩家像杭白川这样思路清奇，挑选一个npc作为首领，只会给他们之后的计划添堵。
    当然，其实也不乏想殷澄树这样，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一门心思想着抱大腿的。这也不要紧，总是会有一个玩家掌控着部落全局，杭白川要的是与这些人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