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季的眸光霎时冷了下去，又听到他说：
    “我还听姑姑说，我生下来就T弱多病，许多亲戚都说我跟爸爸一样活不长的，大概祖母就不愿意疼我了。”
    “那是他们胡说八道。”俞怀季正色道。
    阿虎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活不长？
    听到他称呼另一个“爸爸”，他只觉心底的火焰又熬煎起来，喉中仿佛咽下热炭。
    从前他只知道叶家败落了，家境艰窘，却不知元绣还在受着婆母磋磨。整个叶家上上下下，恐怕就只有叶耀安才不会给她惹麻烦，但即便到了如此地步，她仍旧不肯离开。
    “你会平安长大的。”他认真告诉阿虎。
    “以后叔叔经常去看你，好不好？”
    既然已经决定成全她，如今唯一的差别，也不过是他需要守护的人变成了他们母子。
    哪怕这孩子永远也不会叫他一声爸爸，这既是他选的路，他甘之如饴。
    “真的？”
    “当然。”
    “那……”试探着，阿虎有些赧然，“我们能不能拉钩？”
    他很怕叔叔又不来了，就像从前还没搬家时，他经常会想，不知什么时候，巷子口才会重新出现那个高大的身影。
    话音未落，他软乎乎的拇指已经被干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只手在空中牵连成代表诺言的姿势，男孩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那笑容比屋外的晴空还要明净灿烂。
    这晚他们母子俩都未回家。
    元绣醒来时，只觉腿软得实在厉害，身上虽被清理过，但前后两个小洞都未合拢，她扎挣着想起来时，便看到阿虎推门进来，眼前一亮：
    “妈妈，你醒了，你身上还难受吗？”
    她不免一怔，听到阿虎叽叽喳喳地说着，才明白过来俞怀季借口她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她在房中几乎睡了一下午，此时天都已黑了。
    她原还担心阿虎会不会受了惊吓，此时见他有说有笑，方才暗自放心，又听阿虎道：
    “……叔叔说天晚了，让我们留下来住一夜，妈妈，我们今天还回去吗？”
    元绣心头一动：“你叫他叔叔？”
    阿虎眨巴眨巴眼睛，面露疑惑，不叫叔叔，难道要叫伯伯？
    她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何种滋味，没想到俞怀季竟然真的依从了她，没有告诉阿虎他的身世。
    元绣又勉强笑了一下：“在这里留宿，恐怕麻烦人家。”
    阿虎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把头低了下去，只小声地“哦”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自私到了极点，明知这孩子是多么想要一个父亲，却拦着俞怀季和他相认。
    她确实维护了耀轩的声誉，可这样做，究竟有几分是真心为了耀轩，还是她觉得对不住耀轩，才想尽一切办法弥补？
    “……不过，就住一晚，也不算什么。”
    话犹未完，阿虎已抬起脑袋，红扑扑的小脸上都是笑容。
    元绣拧了他的鼻子一下：
    “是不是有了叔叔，就不想要妈妈了？”
    “没有那回事~”他扭股糖似的滚进母亲怀里。
    “妈妈，晚上我跟你一道睡好不好？这张床好大，可以睡下三个，唔……说不定能睡五个人呢。”
    一时母子俩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俞怀季站在门外，走廊里一盏壁灯的光晕落在他脚边，他的身体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是默然听着，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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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想不出来标题了，谁来救救我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