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边的楚清河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伯父伯母临终前将郡主托付给我,是我忘恩负义没有照顾好她,太子妃和顾夫人不必争了,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赵曦晨听得眼皮直跳,这次大退越西敌军,卫苑他们都是要回京论功行赏的,要是在黎州挨了打,这像什么话?
但他们一个个说的都很有道理,表情还很坚定,赵曦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正着急,方景不解道:“照你们这么说,但凡有一个昭陵百姓做出不轨之事,下至地方官员,上至王公贵族都要负责咯?”
方景打破这诡异的氛围,而后看着钱绫说:“真正闯祸的人还没说什么呢,你们一个个的急着认什么罚?”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钱绫身上,钱绫连罪都不想认,怎会认罚,她知道今日自己凶多吉少,豁出去了,不住的磕头,大声道:“绫儿知错,求大人恕罪,绫儿不该猪油蒙心做下糊涂事害紫叶姑娘毁了名声,求大人再给绫儿一个机会,绫儿愿意给紫叶姑娘当牛做马,用后半辈子赎罪。”
要是被充奴流放,钱绫这辈子就没什么希望了,但只要能留下来,一切都还有转机可以商量。
方景冷眼瞧着紫叶,哼了一声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好,方才郡主已经说了要替你受鞭刑,你就只想着为自己求情?”
钱绫如果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哪怕她真的为陶巧巧犯下错事,在众人面前她也会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绝对不会让陶巧巧蹚这趟浑水。
钱绫愣了一下,而后哭着说:“郡主对绫儿的大恩大德绫儿此生已无以为报,若是来世有机会,一定再给郡主当牛做马。”
钱绫说的情真意切,眼泪像是永远都流不尽,方景说:“你恶意中伤朝廷功臣这条罪名是无可抵赖的,该受的惩罚也绝对不会少,不管你怎么哭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郡主该不该为你受罚?”
方景的话说的很绝,钱绫还是不能接受,她看着陶巧巧说:“郡主,你救救绫儿,绫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是了解绫儿的,绫儿不会害人的。”
陶巧巧到底心软,见钱绫如此,又想为她求情,方景幽幽道:“你说你为了郡主好,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后,却任由郡主被误会中伤,如今被当众揭发,还要拉郡主下水,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方景说完,不再听钱绫狡辩,对李景勋说:“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了,事情是她一个人做的,郡主根本不知情,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别牵连无辜。”
李景勋让人捂了钱绫的嘴拖下去,从明日开始,在黎州城中游街鞭笞三日,然后再充入奴籍流放津州。
陶巧巧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宋挽和卫苑她们要与她一起受罚,便把话咽了回去。
钱绫被拖下去后,前厅安静下来,李景勋歉然道:“之前郡主提醒我紫叶姑娘的事可能已经在校尉营传开了,本官就先到校尉营处理此事,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误会,还请太子妃、顾夫人和郡主勿要见怪。”
卫苑笑道:“大人公务繁忙,能这么快查清罪魁祸首已经很厉害了,并无可以怪罪之处。”
赵曦晨也对陶巧巧说:“我之前不明真相,误会郡主,还出言中伤了郡主,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赵曦晨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都挺狠的,这会儿很是尴尬。
陶巧巧却没有沉冤昭雪的欣喜,她把钱绫的话听进去了,认为钱绫的确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事,李景勋不肯罚她,她反倒越发自责。
她看着赵曦晨说:“公主是非分明,愿意为紫叶姑娘仗义执言也是出于好心,我识人不清,被误会也是很正常的,怨不得别人。”
陶巧巧的语气听起来兴致就不高,宋挽柔声说:“事情已经结束,郡主不必太自责,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陶巧巧确实很累,她向众人行了礼便出了前厅,楚清河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卫苑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姓楚的,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追啊。”
能考上状元的人脑子不是都很灵光吗,这个时候怎么犯傻了?
得了卫苑的话,楚清河立刻冲出前厅去追陶巧巧。
方景适时道:“小人已经抓到了,太子妃和顾夫人都辛苦了,正好今日我带了最近楼里产的新茶和特色小吃,大家可以尝尝,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方景的语气轻快,很容易让身边的人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卫苑看着方景变戏法似的不住往外掏东西,故意板着脸问:“方掌柜,你今日是来做证人的还是来做买卖的?”
方景乐呵呵道:“做证人也不耽误做买卖,上任越安侯就说过,要想把生意做好,就得时时刻刻有发现商机的智慧。”
第805章 楚大哥再见
陶巧巧走出去没多远,楚清河就追了上来。
他本来想拉住陶巧巧,结果陶巧巧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楚清河的手僵在空中,而后慢慢收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楚清河轻声说:“抱歉,之前我说话太重了。”
这世上最锋利的有时候不是兵刃,而是怒气之下说出口的话,一旦这些话说出口,所有的解释道歉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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