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阮家搬到京城,来往渐少,但是年节时还是会互送节礼,情分不减。
又过了几年,张家姑娘先定亲,结果还没嫁,未婚夫就死了,张家两个老人也先后去世,守完孝她成了个老姑娘,阮老太太听了,便接她来京城散心,没想到自家那个天天忙的不见人影的阮大人,那段时间倒常在家里呆着,没事儿就在阮老太太屋里坐着,也不说话。她这才发觉,自己这个傻儿子一直不肯成亲,竟然是对幼时邻家的姐姐一直念念不忘,于是探了张氏口风,直言不介意她比阮清辉大两岁,聘她做了儿媳妇。
出身差不多,又是世交,所以阮家的内宅极为和睦,阮清辉什么通房小妾的一概都无,除了忙公事,就只守着一个张氏和儿子过日子。
因着这层渊源,张氏自然也对阮家人全心全意相待,那年阮清辉把谢黛宁接回来,她二话不说,帮着安顿下来,衣食住行都是亲手操持,她和阮清忆本就是幼时玩伴儿,便把她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一样。
谢黛宁如今能长成这样,她也有一份功劳在里头。
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阮清辉却还没回来。正说着话,一阵凉风刮进屋子,窗格扑棱作响,廊下的灯笼也摇晃不定。
张氏瞅了一眼,赶忙换来婆子丫鬟吩咐:“要下雨了,快去备上蓑衣雨伞给老爷送去,这会儿起风,再仔细着各院的烛火,还有老太太那边记得提醒一声,晚上睡前一定关窗,不可贪凉着了湿气。”
下人们领命去了,还没等回来复命,就见阮清辉带着一身雨水的湿润气息走了进来,望哥儿大喊一声“父亲!”扑了过去,阮清辉忙指着他笑道:“快站着,父亲衣裳湿了,等会儿再抱你!”又对谢黛宁笑着招呼一声,“阿宁来啦。”
换了衣裳出来,桌上饭菜已经热好又端了上了,他抱着望哥儿坐下,这才一边吃,一边问谢黛宁道:“胳膊如何了?又留疤了吗?”
书院大火留下的烧伤疤痕一直不能消褪,阮清辉为此挨了阮老太太和张氏不少数落,骂他不给多派几个得力的护着一道去湖州,华庭那小子一向跳脱,哪里能照顾好?为了此事华庭被调去禁军历练吃苦,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又受了伤。
“早就没事了。”
提起这事儿,便想起宫中那桩尚未结案的刺杀案,只是张氏和望哥儿在,说这个怕吓着娘两儿,谢黛宁只温声道,“这都多久了,舅舅你忙糊涂了罢!不过刚好,我在经历司都憋的发霉了,把我调回去缇骑罢!”
阮清辉瞪她一眼:“想得美!若不是皇上允你自己提个赏赐,你以为我能同意你去镇抚司做缇骑?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经历司,要不然就干脆别干了,你都十六了,待选文册都发到咱们家了,赶明儿皇上给你指了婆家,你难道要一边待嫁,一边上街巡查不成?”
谢黛宁撇了撇嘴,阮老太太早就跟她说了,她去待选,不过是因为阮清辉品阶在那,走个过场罢了,她要嫁谁,可不是旁人能决定的!
“可是经历司里太闷了,我呆不住嘛!要不把我调去禁卫也成,不是说宫中禁卫人数扩大了嘛?”
“不成,宫内宫外,只要跟刀剑沾边的,你想都别想!”
“好好好,那我回仪鸾司总成了吧?”谢黛宁假装妥协。
阮清辉这次倒是没说话,他吃饭快,几口扒完了,起身道:“你跟我过来。”
同舅妈表弟道了别,跟阮清辉去了外院书房,雨势铺天盖地,从廊子下看去,檐角都笼罩在朦胧水雾之中,今日的阮清辉似乎很是严肃,一路都在凝眉思索着什么。
到了书房,甥舅二人坐下了,他挥手屏退了下人,然后才对谢黛宁肃容道:“不是不许你回仪鸾司,宫中刺客的事情有些棘手,你最近还是不要和六殿下走的太近,倒不是舅舅要避嫌,而是太子殿下那边,如今不太好做。”
“怎么个棘手法儿?还有这关太子殿下什么事?”阮清辉和她甚少如此郑重的谈话,一开口竟然是说这个,这件事她一直没问,还以为舅舅亲自出马,都处理妥当了呢。
阮清辉蹙眉想了想,阿宁有官职在身,又是自己外甥女儿,这些事情她也应该知道。
“那个刺客嘴很硬,内狱刑罚过了一遍,半个字也不吐露,玄衣卫查到他的身份,此人和太子殿下一个门客是旧识,而那个门客在上个月宴席后没几天,就因吃醉酒落水死了。皇上如今还没有决断,被刺杀的人是允王世子,他在京城出事,允王必要趁机闹事的,若起了战事,太子殿下就如坐在火堆上炙烤一般,里外都说不清楚。”
谢黛宁一听就明白了,刺客和太子有关,那他就是故意逼反允王,若是无关,只要司马徵出事,允王必反,得益的还是他这个储君,果然是里外都说不清楚。
她的面色凝重起来,只听阮清辉又道:“玄衣卫里可能也有些不妥,虽不知是哪方的人混入,但宫廷夜宴上进来了刺客,终究是玄衣卫戍卫不周,所以这个时候你和六殿下混在一处,反叫有心人说嘴,说他借着结交你,利用玄衣卫。你舅舅我只忠于皇上一人,旁的事情都不参与,所以皇上信重我,咱家不怕什么,可众口铄金,闲言闲语听多了,难保不会对太子殿下产生罅隙,所以六殿下的仪卫,你不能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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