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千山的气息。
    周围仍然是破烂不堪的样子，可是很奇怪，只是眨眼的瞬间，刚刚还很新的道观，此刻就像是百年都没有人来打扫了一般。
    到处都是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
    观主和慈铭死的地方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了两具森森白骨。
    时间又在不知不觉中骗了岁禾一次，她忍不住想问，“这里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千山不敢让岁禾回头看自己，他面颊上都是红黑色爆出来的脉络，怕岁禾觉得他丑。
    他说：“有真有假。”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爱你是真，这里是假。”千山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又有些害羞，“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世界的循环，岁岁，你确实是救了我，我和你说过，有个很厉害的人杀了观主和慈铭，那个人就是你。”
    岁禾不明白，她想要转身，可是千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是把她给抱得紧紧地，又犯规似的用祈求的语气说：“姐姐，别回头好吗？”
    她只能说好。
    岁禾不转身了，千山才咬着牙，把自己体内越来越压制不住的鬼气给压了下去。
    一边压制，一边解释这一切，这最后一关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个直播间，可以说是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另一个四维世界，时间线完全不一样，每一关的时间线也都是不一样的。
    千山小时候生活悲惨，遇见了一个很强的人，那个人拯救了自己，但归墟的那群坏神却在岁禾杀了观主和慈铭之后，夺去了千山的躯体，利用他身上强大的鬼气以及千山自己本身特殊的容器体质，创造了这一方四维空间。
    这最后一关，其实就是回到了时间点最开始的地方。
    这一切就像是循环，分不清是岁禾先救了千山，千山被利用创造了这一方世界，然后原主被拉进来，还是原主先被拉进来，岁禾进入这里，再救下千山。
    这本身就是一个闭环。
    岁禾问：“可现在我救了你，那不是又要陷入循环？”
    千山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岁岁，这次不会再陷入循环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秘密。”
    什么秘密......分明就是你已经有了去赴死的决心。
    可岁禾没有戳穿。
    她故意嘟囔了一句，“咱俩之间都有秘密了？”
    千山轻笑，他终于把自己脸上的那些脉络给压下去了。
    将女孩的身体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但千山的身体这次，好像有了点温度。
    “累不累？”他这话问的好像那种在家里等待丈夫打胜仗归来的妻子。
    虽然这种比喻不甚恰当，但是岁禾却勾起嘴唇笑了笑，然后摇头，“不累的。”
    千山说他有点累了，“这里住不了，但是山腰那边有一个我的秘密基地，岁岁，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那你带我去。”
    头顶的雾气好像慢慢散开了，远处的山头倾泻出朦胧的光。
    岁禾有能听见山间的喜鹊在叫，叽叽喳喳的，两人拉着手离开了道观，她回头看了两眼，道观已经破败不堪，像挂在树上百年的老木头，风一吹就带走几厘米厚的老树皮。
    岁禾以为秘密基地可能是个山洞。
    但不是。
    山腰有很多大树那些树遮天蔽日，树身粗壮的很。
    一棵最为粗壮的树上，枝繁叶茂，在树叶之间，她抬头窥见了树叶遮蔽中，一个小小的木屋。
    “每次我难受的时候都会到这来，岁岁，上去看看？里面还挺大的。”
    岁禾站在原地，看着千山，忽然展开双臂。
    千山有点懵，然后小姑娘就噘着嘴，“你不抱我上去我怎么上去呀！”
    这娇嗔的声音竟然听得千山双脚发软。
    他想都没想就抱住了岁禾，眼中眸色深了下，喉头上下动了动，能呼风唤雨斩杀观主慈铭的人，竟然要让自己抱抱。
    千山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虽然他现在只是短暂的拥有了心脏。
    他抱着自己的全世界，进入了自己曾经的庇护所。
    里面其实挺简陋的，但是正如千山所说，还真的不小。
    千山一只手托着岁禾的小屁股，另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微微俯身，“我们这段时间在这住下来，怎么样？”
    “住这里吗？可以呀，我只要和你住一起都行。”
    小姑娘这小嘴说出来的话甜得要命，千山目光又深了些，“岁岁，我想...”
    岁禾看他，“你想什么？”
    小瓜都已经准备屏蔽了，结果这人来了句，“算了，没事，岁岁饿不饿？我去给你打猎好不好？”
    小瓜：“？”
    大变态你到底能不能行？
    ‘啵’的一下，岁禾仰头在千山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吻，“我确实有点饿了，那你去打猎，我把这里打扫一下，分工明确~”
    千山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手忙脚乱把岁禾放下来，捂着自己的脸颊，虽然脑子里告诉自己，两人是已经三世情缘，还有些记忆他甚至记得非常的清楚，比如岁岁在塌上的腰肢和出了汗粉色的肌肤......
    以及掐进他后背的指甲。
    但他还是猛地就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