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只是个空有武力的武夫，恐怕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华仁一直在暗暗观察那名少女，见她辩才了得，客气周到又不失锋芒，越看越是心惊。
    还好这次是他亲临，若是换成一些没眼力劲儿的怠慢了对方，恐怕这次会谈绝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在如今这个世道，合作对象强大聪明些没什么不好。
    时间悠悠过去。
    谈到诸多规划方案，双方似乎都精神头充足，没有半分疲态。
    直到后半夜，其余官员告退。
    全场只剩下华仁、郑凯和未初三人时。
    华仁才给郑凯投去了一个眼神。
    郑凯神色沉重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加密文件，递给未初。
    “这是我们近期得到的一份口供。”华仁解释道，“来自……一个名叫【黎明】的组织。”
    未初只是刚拆开文件，看见首页的第一张照片，便微微一顿。
    肤色白皙，唇角带着浅而和煦的笑意，但眸色深处却是空灵淡漠。
    虽然这张照片是一名少年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年轻时期。
    但这五官轮廓，分明是教授。
    “你也知道，黎明是原先隶属于寒武纪的一个组织。”华仁继续道。
    “原先？”未初蹙眉。
    “是的，寒武纪本身的组织架构有问题，前段时间末日被围剿，后来又有黎明脱离，现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各立为王了。”
    “不过，他们虽然现在是一盘散沙，但还是以寒武纪之名存在着合作关系，只是这种关系更加脆弱罢了。”
    华仁双手搁在桌面上，十指交握，缓缓道：“这个少年原是我炎国人，真名允空，现在是黎明的首领，领地在东海海螺岛，代号——教授。”
    “允空……”未初看着照片上的少年，垂眸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道，“姓允？”
    “不，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姓夏。”
    华仁说到这里微微一叹，像是在感慨：“他在此之前的个人履历上面都写了。”
    第382章 少年允空
    未初匆匆往下翻了一页。
    原来，这少年出生自一个书香门第。
    他的父亲是早前**的一位大拿级别的科研人员，后来深藏功与名，回到大学教书，又老来得子，原本是该共享天伦的时候了。
    但并非所有学校都充斥着雅言正气，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有那么些龌龊龃龉。
    而夏允空的父亲夏镇又文人风骨深入骨髓，不愿同流合污，更不愿妥协。
    最终成为金钱、名誉、****中的牺牲品。
    当时夏允空才八九岁大。
    母亲林泼墨只是一名普通教师，经此一役大受打击。
    母子二人本已生活艰难。
    偏偏仇人还不放过。
    原本因风骨而死的男人一夜之间在网上谣言中变成了一个品德败坏的衣冠禽兽。
    林泼墨爱夏镇至深，哪儿能容得别人如此污蔑。
    原只想忍气吞声，好好将唯一的儿子安稳抚养长大的心思瞬间发生转变，势要为丈夫讨一个公道，还他清誉。
    她三年来四处**，请求重审彻查丈夫死因，先后无数次进了**又出来。
    无奈似乎对头来历太大。
    林泼墨最终也****。
    据说她的死因是某天晚上走暗巷碰见醉酒小混混，被对方欲行不轨不成，最后在对方的拳打脚踢中身亡。
    此事到此本已了结。
    但无奈这对已逝的高智商夫妻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夏允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聪明。
    他坚持说自己的母亲是出了某间***身上才有的伤，随后晚上尚未能坚持回到家就去世了。
    一个半大孩子，甚至条理清晰地罗列出了一应证据。
    但这名男孩儿早前数年都在父母关爱教养保护下长大，尤其是受父亲熏陶至深，一生奉“直”，还讲究着君子那一套。
    当然，在其母亲死后，他这一套君子行径是斗不过某些人心鬼蜮的。
    最终后面这一案仍是不了了之。
    男孩儿自此收心转性，改了名字，去掉夏姓，在国家的救济下重新开始安分上学读书。
    兴许是受打击太大，在学校里一直表现平平，若不出意外，余生估计也就勉强考个大学混口饭吃。
    许多暗中观察他的人早已撤掉眼线，顶多感慨一声伤仲永。
    谁知后来某一年****，上面来下面学校招人。
    他突然展露出惊人的才华，接连通过数级艰深晦涩的考试，破格以史无前例年轻的少年之身进入了某个保密部门。
    “老付实在不像样。”华仁叹息一声。
    他说的老付便是付启强，之前末日围剿一案便有人指控他，但一直未有能将其拉下来的确凿证据。
    不过后来经过一系列彻查，黎明那边突然提供了许多证据，付启强这次是逃不掉了。
    当g当到这种级别的，他们大多都是从年轻时便认识的。
    “仓库大了，米面多了，蛀虫便在暗处滋生。”华仁似是想解释，随即又摇头，“也确实是我们的监察机制不够到位。”
    未初又翻一页，上面写着允空进入那个部门后本也表现卓越。
    只是后面他突然撕毁协定，改换门庭，加入了寒武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