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 课,太阳刚开始往西边儿走。
贺知禹一只手扶着那垫子,顶头上遮阳,还是在周围的反射光下眯起眼。
要不看他皱着眉,还真好似很和善。
“我突然觉得可乐也可以。”
“……”
这么伤人吗?
唐声声两只手扒拉了一下垫子,一张小脸儿被阳光晒得愁眉苦脸的。
她悄悄往后一步躲到贺知禹垫子的影子下,继续展开自己的推广服务。
“但是你不觉得笑话包月很划算吗,一瓶可乐才三块钱,最多快乐半小时,但如果你开启包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可以每天享受快乐,每天低至一毛。”
贺知禹眼见她绕到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太便宜了,我会有负罪感。”他继续头顶垫子,看回前方说:“毕竟你这么喜欢我。”
“……”
“哥,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
唐声声已经开始叫哥了。
“我给您干点别的,您就会突然因为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失去了今天下午的记忆?”
贺知禹浓眉一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比如?”
“比如,我给你写一个星期的……数学作业?”
唐声声着实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会比这个对一个白卷儿选手的吸引力更大。
“嗯,然后我就被老吴叫去写检讨了。”
贺知禹可不着她的道,调侃说:“小同学,弯弯绕不少啊。”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回了老师面前。
李小曼就蹲在这边乘凉休息,刚离老远又被垫子挡着,也看不清唐声声是和谁一起拿的垫子。
现在两个人走近了,她才看见那人是贺知禹。
“……声啊,你刚不是被那个一班的叫走了吗?”
李小曼很难脑补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和贺知禹回来了?”
唐声声放下垫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曼啊,这可能就是天罚吧。”
“……?”
一中周末双休,周五的下午按道理是非常让人兴奋和雀跃的。
但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老吴主持的班会。
班会嘛,尤其是差班的班会,说是批.斗大会也不为过。
每周坏人坏事,包括但不局限于上课开小会、班级卫生没做好等。
想到这,就难免有几分下头。
课间,老吴走进教室扫了一眼伍星棋空荡荡的位置。
直接喊唐声声去办公室拿卷子了。
卷子就是上次霸占了音乐课写的那张。
老吴把那一叠卷子交给她,让她待会儿赶紧发下去,之后上课要讲,说完又哦了一声,把面上她的那一张拿回去了。
“对,你的这张留我这,这套卷子没附带答案,烦人。”
老吴的口头禅就是烦死了,人长得也有点丧丧的。
眼角往下耷拉,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挑起眉瞪起眼来,皱纹也跟着飞扬了。
其实老吴课上得很好,脾气炸炸的也挺好玩。
就感觉像一只河豚似的,有一股很独特的亲和力,让人就特喜欢没事儿招他一下,听他说一句烦死了。
“好,那吴老师我走啦。”
唐声声乖巧应声,低头却看她的那一张下面就是贺知禹的卷子。
八道选择题,全错。
顶上是红笔写的一个大大的0。
唐声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文体两开花吗?
而且这全错也不是容易事儿啊。
八道选择题,每道题四个选项,全错的概率低得可怕。
唐声声觉得贺知禹的卷子能写成这样,可能也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天赋。
她回到教室刚把卷子发完,老吴就从外边儿把一群牛高马大的男高中生跟赶羊似的赶进了教室。
一群男生一边往里走一边还在嚎叫:“老吴,干嘛啊,不是还没打铃吗!”
“就是啊,我尿都还没撒呢!”
老吴一脸嫌弃地说:“你们出去看看,同一楼的其他班哪个班门口跟我们班一样,跟小学班级门口一样闹腾,你们怎么不去买个皮筋在外面跳?”
这话说完教室里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
老吴确定人都回来,才站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
“毕竟咱们都高二了,时间就是金钱,班会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你们也早点开始大扫除早点回家。”
提起回家,一群刚还臊眉耷眼的顿时精神了。
“我先把重要的说了,我下周准备给你们换一次座位,把你们,”
老吴说着指了指教室后门附近,以贺知禹为轴扎堆的男生。
“啊,就是你们,拆一拆,你们聚在那,真是屁用没有,一团乱麻。”
那几个男生立刻装模作样地哀嚎了几声,并作心痛状捂胸口。
老吴白了这群影帝一眼,继续说:
“我准备以刚发下去的那张卷子作为标准,然后结合下周你们数学作业的情况,再决定怎么调整。”
“那么有的同学听到这里,可能会很好奇了,为什么我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开学这么久了才做出这个决定呢?”
老吴背对着黑板,扫视了一圈台下满脸不感兴趣的小崽子们,感情无比充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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