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笔又传到了纪域手上。
    纪域没有犹豫，伸手写字。
    习晗好奇地凑过来, 一字一字跟着念出来:“和、施、淮、永、远……在一起！”
    施淮看着摸了摸脸颊, 有点热。
    他没忍住“啧”了一声。
    习盛也抬手开始写字, 在写出“简一阳和习盛永远”的时候, 简一阳眼疾手快地抢了他的笔，急急补上“是好朋友”几个字。
    习晗面无表情地站在两对情侣中间：“……”
    我应该在海里，而不是在这里。
    她扭头就往妈妈那边跑。
    习盛垂着眼没说话，也没再跟他抢笔。
    借着纪域和施淮挡住了那边的视线, 简一阳摸摸他的手臂, 压低声音跟他讲话：“低调低调，男朋友也是好朋友嘛。”
    施淮挑了下眉, “叔叔阿姨们都还不知道吗？”
    “还没说呢。”
    习盛突然开口：“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去说。”
    “算了吧, 现在说了只会让他们不愉快, 好好的旅行就被破坏了。”
    简一阳苦笑：“也不用着急，就先这样吧, 过一天是一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施淮蹙了下眉, 就听简一阳纪域说：“一般家长肯定是觉得O跟A在一起比较好的吧。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习盛一直垂着眼，“那你呢？你也后悔了？还是你现在只是在跟我玩玩？”
    “我……”简一阳的话痨在这一刻无法发挥作用，被接连几个问题堵得说不出话。
    习盛也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转身离开。
    “习盛……”施淮下意识就要去追，却被纪域拉住。
    家长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我们留下来收拾东西，你去找他。”纪域给简一阳递眼色。
    简一阳愣了半晌，抬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孔明灯最后还是没放成。
    “没什么事，他俩就是小吵小闹，一会儿就没事了。”施淮一边收拾着烧烤摊一边让家长们放心。
    时间不早了，他们把海滩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就各自回到房间。
    施淮和纪域住的房间面朝大海，洗漱完，他们坐在阳台的吊椅上。
    海风把纪域的头发吹乱，但他没去管，就这么静静地眺望海面。
    施淮偏头看他，“一直没跟你认真聊聊，关于你是A的事，其实我真没觉得有什么。”
    “嗯。但是我那会儿很害怕，怕你不要我。”
    纪域的声音很轻，一发出就被海风吹散，落到耳朵里是显得虚无缥缈。
    “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是Alpha，我应该也不能怎么样吧。”
    施淮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
    纪域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像海水一样幽深，“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分化成了A。我们后来还能这样亲近吗？”
    施淮愣了一下。
    他不确定。
    少时的他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他以为纪域一定会是O。
    如果那时纪域直接把检测报告拿出来给他看，他恐怕确实是会受到打击。
    而且他那个时候对于Alpha的厌恶程度比现在严重多了。
    时间总能将一些事情越冲越淡。
    “我就是知道，所以不想让你怕我。”纪域闷闷道。
    施淮：“那后来怎么想说了？”
    纪域抿了抿唇，“其实你表白那天我就该说的，但是我不想打破那时的状态，但既然我们要在一起，我不能骗你一辈子。”
    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施淮坦白，但他瞒了太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真正下定决心是施淮提及“分手”那天，纪域前所未有地感到生气，也感到不安。
    “与其被你发现后要跟我分手，不如我自己说。”
    他的手指挤进施淮的指缝之间，紧紧扣住。
    “我那时想，你那么心软，只要我撒撒娇，你一定不会不要我吧。”
    施淮“哼”了一声，到底没有松开手。
    他的反应显然取悦了纪域，让他连眼神都柔软了几分，“但我没想到我的信息素会直接让你发Qing。”
    他笑了一下，“你果然很爱我。”
    “滚吧。”破坏温馨的气氛只要一秒钟，施淮嫌弃地把他的手扯开，双手抱在身前不让他牵。
    纪域看着他，过了会儿突然迸出来一个问题：“如果初雪的信息素拥有者另有其人呢？你会选择谁？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的信息素？”
    “……”这个问题本来不用犹豫，但施淮此时此刻就想逗逗他。
    他叹了一口气，露出苦恼的神情，“那可能会选择初雪吧。”
    纪域不乐意了，直接欺身而上。
    “诶诶诶，”施淮叫唤着从背后揪出一只小白虎来挡在纪域身前，“我说的是它。”
    小初雪嗷嗷两声，朝纪域瞪腿求抱抱。
    施淮不让它如愿，只拿着小初雪当挡箭牌，“要不然你让小鲫鱼出来选，看它选你还是选初雪。”
    纪域坐回原位，果真把小鲫鱼放了出来。
    小鲫鱼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满心满眼只有小初雪，一出来就从施淮手里把小白虎叼走了。
    “你看看，”施淮指着窝在小沙发上的黑猫，“我觉得现在在它心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小初雪，接下来才是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