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我本来是不知道的,直到在学校的贴吧里看见,他们把小遇说的太可怜了,倒贴、没人要、被金主甩了...这些话说的太难听了。”
裴应声倏地哑声,绞着的手又不自觉松开。他几乎能想到阿遇拔针头那时的神情,眉头该是皱着的,眼里却满是要见到他的欢喜。
所以他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他一点,一丁点不敢回想。
可偏偏越是这样,心越是绞痛的厉害。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体会到江安遇应激时的无奈和彷徨,还有从心口扩散的,他来不及适应的猛烈疼意。
是比窒息更折磨人的灼痛。
他记得那天,他自以为是地狠狠惩罚了他的阿遇。他记起来,雪那么厚,他让小朋友在雪地里追车,那个时候,阿遇匆忙的连衣服拉链也没来得及拉好,只是担心裴应声走的太快。
他也记得电话里的那声轻哼,他以为是阿遇撞到了什么,甚至漠不关心地让他注意些,却没想到是为了见他拔掉输液的针头。
雪地里蜷着的那个身影太过渺小,在宾利的车后镜里越来越小,小到裴应声直到今天,才知道心疼。
“还有呢?”
裴应声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堪入目,要靠一个电脑屏幕来遮掩自己曾经的那些丑行。
感性叫嚣着让他不要在听了,没有一个字不在崩溃的边缘折磨他,可是理智又在说:
‘你光是听都听不下去,那阿遇怎么办?’
‘他那些真实存在的委屈,要怎么办?’
“他是钢琴家您知道吗?”那些答案越来越明显,赵一究觉得对裴应声似乎也不用这么客气,“他送了您一个木雕,您有注意到他的手吗?一个白色的纱布裹着的,您拆开看过吗?”
“您知道伤口有多深吗?”
“也许您看到的时候,也是伤口快愈合的时候,那时候的伤口应该也很吓人吧。”他冷笑一声,“您身价超千亿,收到过无数件礼物,兴许那件礼物在您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您当然也不知道,小遇手上的血渗在那个几乎要完工的木偶上时,他皱着眉重新挑了一块完好的木头,从头开始。因为他是孤儿,他觉得自己不吉利,他觉得您的木雕上沾了他的血会有不好的运气,他恨不得把最好的给您。”
“可是您是怎么对那件木雕的呢?是在您的哪一处库房?还是被您经纪人丢到了哪?”
眼镜下的瞳孔狠狠一震,片刻,又恢复如常。
只有那细密连绵的疼意,还在身上四处冲撞着。
裴应声甚至觉得他能有今天,全是他活该。
“看您这沉默不语的样子,大概也不知道他腰侧纹了您的名字吧?”赵一究紧紧攥着拳头,“他喝多那天,我让秦教授带他回去,您在哪里,您又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赵一究:狗东西你且安心去吧,逢年过节我让阿遇给你烧点纸。
第35章 星落
腰侧。
难怪那天晚上阿遇会那么抗拒他的触碰, 现在回想起来...裴应声垂眸,看着攥出血丝的指尖,这点疼, 哪里能和针在肉里搅动的痛意来的折磨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
赵一究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 却还是觉得不解气,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的货车,秦老师怎么会在医院躺着,如果不是因为秦老师在医院, 小遇怎么会出来打工,他现在没办法弹钢琴了,他甚至坐在钢琴凳子上就会发抖!”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知道不能弹钢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可能这辈子都去不了维也纳!你知道他为了那一天准备了多久!钢琴是他的命,手也是他的命,他把你看的比命都重!你是怎么...”
赵一究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肖凌捂着嘴往外拖, “你大爷的!让我嗦...”
裴应声拧眉,原来他在阿遇的心里,竟然占了这么重的分量。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到底有什么意义。
赵一究后来说什么裴应声听得有些恍惚。
他说阿遇不能弹钢琴了?
他应该是在说谎, 那天阿遇还给他弹了一首C大调。他明明记得,那首曲子阿遇并没有弹好, 但是确实是会弹的。
裴应声想,他一定得把阿遇找回来,钢琴买,演戏也行, 阿遇要是喜欢猫, 他再问余姚要几只。
那一刻他前所未有地庆幸,好在阿遇还爱他, 他还有回头的余地。
“祖宗你别说了!”肖凌把人拖到外间,示意阿睿摁着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墨那事跟我们裴哥确实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小遇,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别碰我!你们这么大的权利,难道连个人也找不到?消费记录呢你们查过吗!”赵一究猛地甩开他们的桎梏,去你妈的什么蚂蚱,谁要跟这些恶人一条船。
“那也得他消费了才能查出来,”肖凌头都要疼死了,“他妈的小遇自己的私卡就买了一根火腿肠,还不是人吃的,要这么说起来还是在你家餐厅门口买的,我能说是你把他给藏起来了吗!”
肖凌这会儿恨不得给赵一究跪下,“你再仔细想一想,小遇有没有可能,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或者除了你,他有没有稍微好一点的朋友,可以说话的那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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