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这必须得去。”穆泽泽那张精致得如同荧幕上明星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手里咖啡杯被他往下一放与桌子撞击发出不小的声音。
司沛南往外觑了一眼。
穆泽泽瞥了他一眼:“放心吧,这儿没人听见我们说话,包间里呢。”说罢,眼睛微眯,叩了叩桌子:“你是说你遇上五年前那个男人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司沛南主动告诉他的,主要是穆泽泽跟司沛南关系实在是太好,虽说年龄隔了不少,但关系是真铁。当时一回A市,有什么不对劲都是他瞧出来的,只能如实相告,好在穆泽泽也的确是个好听众。
司沛南把“遇上”两个字在嘴里一遍咀嚼,深知离遇见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摇了摇头:“要是去表姐订婚宴,那就得遇上了。”他叹了一口气,脸色不是太好。
“但是不行,这你必须去,怀清的脾气你不知道?你要是不去她非得扒了你的皮。”穆泽泽睨着他,说出来的话让司沛南觉得凉飕飕的:“你跑得了初一,还能跑得了十五?后头还有婚礼呢?”
司沛南咂摸嘴,认真地对穆泽泽的话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摸了摸下巴,脸色复杂地说:“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的。”
他这话说的洒脱,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言罢还猛灌了一口咖啡,差点苦的睁不开眼:“怎么三分糖还是这么苦!”
穆泽泽没搭理他,动作堪称优雅地端起咖啡微抿了一口,徐徐放下,一脸狐疑地看着司沛南:“我看你这幅样子,不像是真不想见到他,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
司沛南看着好友冷哼一声,对他露齿一笑,笑容里阵阵寒芒。
“得,咱心里都有数。”穆泽泽点到即止,但还是多问了一句:“出现在怀清订婚宴上,那我应该也认识,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眼睛微眯:“我身边可没什么好人。”
说到这儿,司沛南还真细细想了想,初高中时代,以司北为中心的朋友圈展开,的确没有霍斯尉的存在,而他也说过有一段时间在美国。想来是错过了,现在也基本没怎么提到过,尤其司北又是嘴把不住门的性子。
他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冲穆泽泽道:“还真不是你身边的。”
“……”穆泽泽凉凉地看他一眼,司沛南眼神躲了过去,拿起旁边的方糖往里面又加了几粒。
“你这跟喝糖水有什么区别。”穆泽泽一脸矜贵,对司沛南的行为表示不屑。
“不一样,这比糖水贵。”司沛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对他在自己面前仍然保持矜持的状态适当的表示了嫌弃,将兑了足够糖分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桌子上的方巾擦了擦嘴:“行了,该去还是得去,到时候一起。”
“你不跟你哥一起去?”穆泽泽惊讶地看着他。
司沛南笑了笑,大拇指划过下巴,把漏擦的咖啡抹掉:“客套话,客套话。”
穆泽泽气得翻了个白眼,知道现在的司沛南早就跟当初没进社会工作的司沛南不一样了,没想到变成了恬不知耻那一挂。
司沛南拍了拍他的肩,企图让他的火气消一消,“我跟我家里人一起去。”他冲泽泽竖了两根手指:“我家开两辆车,我跟司北一起,我爸妈一辆。好歹是娘家人,我的破雪佛兰开不出手。”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却丝毫没看出自己觉得自己开雪佛兰拿不出手。
穆泽泽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行吧。”
杨怀清订婚宴那天也算得上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司北和司书记还有陈湘君住在一起,时间也安排在了一起,来了两辆车过去的。司沛南前夜就给他们打电话说自己可能晚一点,于是家里也没有等他,先驱车过去了。
司沛南其实是很郁闷的,但那日泽泽又说只是订婚宴,不是婚宴,不见得人来得这么齐全,让他安心。司沛南回家后沉思片刻,觉得有道理,随后又埋怨自己又囿于感情里,离开五年,竟然还挂记他,只觉得很讽刺。
于是一觉睡来,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帘外早已天光大亮。手机上倒是没什么动静,想来订婚宴忙的应该都是父母一辈,表姐应该也没有发现他没有去。
于是他又懒懒散散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直到杨怀清给他发来信息,他才离开那床薄被。
司北开车过来接的他,难得的没有嫌他麻烦,沿街开车过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早餐,一屉小笼包,司沛南甫一上车司北就指了指副驾上的包子,“给你买的。”
“太阳算是打西边出来了。”司沛南拉开车门的手稍顿了顿,嘀咕了一句将包子给提溜了起来。
司北笑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不是?”
司沛南点头,但还是满目狐疑,总觉得事出蹊跷,司北余光看见他脸上表情啐了他一口,摆了摆手,笑骂道:“我心疼一次我亲弟还不行了?”
“行行行,您眼往前看,好好开车。”比起探究司北心里怎么想的,他更怕出交通安全事故。
怀清订婚的地方是个小礼堂,看上去有些年代感了,司沛南刚望见那礼堂的时候就想起英国那老电影里神父主持婚礼互相说祷告词的模样,在一众颇具东方美学的建筑里矗立了这么一处极具西方色彩的礼堂,司沛南也不知道表姐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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