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以往在预审处的经验,他敏锐的意识到,对方有职业伪装。在当时那个年代还没有京东美团们的小哥,能随意多次进出居民区和街店还能不引人起疑的,只有两个职业:警察和邮递员。
同事基本可以排除了,都累的跟三孙子似的,哪个中午不得抓功夫眯一觉?邮递员的话,他根据嫌疑人的活动规律,将目标锁定在辖区内的邮局。他去邮局走了一趟,以治安临检抽查包裹为借口进到了分拣仓库,速记下了贴在墙上的邮递员排班和投送线路表。回去按条件一筛,有个叫闵达强的邮递员成为了目标嫌疑人,刚跟了一天就在其作案时人赃并获,随后又在其家中搜出了上千件“赃物”。
闵达强其实不缺钱,偷来的东西塞了满满两个衣柜,一件都没卖。他家里条件还不错,老爹老妈都在事业单位工作,就是喜欢顺手牵羊,看上的东西,不拿手痒痒。可他拿了这么多的东西,交待一个月也交待不完,好在金玶是干预审的出身——不就是聊天么,这我长项啊。自打抓了闵达强,金玶每天早晨八点准时去看守所报道,下午五点出来,中午还跟人家那蹭顿饭。所长一看这阵仗,说您也别跟我这干了,我这庙小,供不起您这尊佛,要不这样,我师兄在反扒,说反扒那缺人,我给您写封推荐信,您上那发挥所长去。
结案之后金玶便转战反扒阵线,扒了一年多,又进了分局干刑侦。向日葵案就是他刚进刑侦队不久后发生的,一直未能侦破,成了一块心病。即便早已调离了案发地所属的辖区,他依旧惦着这个案子。所以侦办郑云健的非正常死亡案、在其遗物中发现那篇日记时,他本能的将陈钧写下的内容与向日葵案联系了起来。
就像方岳坤找林冬接下向日葵案时说的那样,干刑侦的都有直觉,这一次金玶的直觉是对的。而通过林冬他们的调查,除了尚未证实身份的“黑黄毛”外,当初参与侵犯金婉婉的三人之中,陈钧和孙勇平二人皆被锁定,可惜的是,死亡比法律的审判更先一步找上了他们。
言谈间金玶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林冬的欣赏,同时对年纪虽轻却能担任悬案组二把手的唐喆学寄予浓厚的期待:“小唐,我跟你爸也是老相识了,你爸那人有本事,虎父无犬子,你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面对面坐着,唐喆学顿住筷子谦虚道:“还差的远呢,我爸干多少年,我才干多少年。”
“不在那个,你不还能破他当年没破的案子么?你爸要是地下有知,能把棺材盖子笑掀了。”金玶说着又将视线投向林冬,笑容于食堂饭点儿的喧嚣中渐退,面露惋惜,“不叙旧了,说正事,林队,翁以娴那个案子我们当时追到老武那了,可这孩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我那会就跟老武说,留我一组人跟他那淌地皮,他没答应,结果呢,不还是死在他那了,诶老武跟你说了没,我带家属去认领遗体的时候差点跟他打起来。”
林冬含笑点头,心说你俩要真打起来,必定是武副局胜出——张飞打诸葛亮嘛,能有什么悬念。不说武副局人品不好,而是通过短暂的接触,他发现此人对权利很看重,自己的辖区容不得外人伸手。
见林冬笑中带着丝迎合,金玶发现自己嘴快了,遂摆摆手:“我不是说老武坏话啊,他有他的考量,让别人在自己的辖区查案子,出了事,谁给谁背黑锅?但……唉,可怜那么小一姑娘,就这么没了,然后没一礼拜,她外公还自杀了,那段时间给我弄的是焦头烂额的,电话一响我这心脏就忽忽悠悠的蹦。”
“明白,破不了案,压力大。”林冬深表理解,“不过通过我们的前期调查发现,这是一个组织结构严密、利用未成年少女牟利的跨境犯罪集团,成员行事谨慎,极难收集到犯罪证据,而且他们拥有巨额的资金来隐匿行踪,用我们组技术员的话来说,人家的服务器比我们局里的值钱多了。”
金玶无奈笑叹:“嗨,有钱能使磨推鬼嘛,诶,赶紧吃,吃完我带你们去翁以娴家里,跟她妈妈约好了,两点半过去。”
稍作考量,林冬决定把路上和唐喆学商量过的想法先和对方通个气:“金队,我们这次来,除了了解案情,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摸一下郑云健这个人。”
金玶刚塞嘴里一素丸子,鼓着腮帮问:“嗯?摸他干嘛?”
唐喆学接下话:“我跟组长怀疑,郑云健自杀,还有他决定把向日葵案线索公开,都是因为翁以娴的死。”
皱起眉头,金玶放慢了咀嚼的节奏,许久才把丸子嚼碎了咽下去,随即倾身向前,问:“他有脑癌啊,晚期了,加之外孙女惨死,这双重打击搁谁都扛不住吧?”
“没错,他可以称得上人生无望,但……”唐喆学一顿,权衡过措辞说:“他自己连遗书都没留下却要留这篇二十年前的日记,金队,他是为了让警察看见这篇日记才会自杀的。”
“……”
听唐喆学这么一说,再把前因后果串起来一琢磨,金玶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郑云健也是个恋/童/癖?当年知情不报是怕引火烧身?直到外孙女惨死才良心发现?”
“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林冬点头确认,“但现在郑云健人不在了,我们只能问他女儿,通常来说,父亲如果有问题的话,做女儿的会敏感一些,比如带去家里的女同学、闺蜜一类的女性朋友,父亲对她们的偏爱可能会引起女儿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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