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奕没说，并警告他，不能把人鱼的消息透漏给任何人，就算是他哥程枭也不行。
    费毅看在相识了多年的份上，就答应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他好像病得有点严重。”费毅的目光朝着静谧的浴室看去，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些怜悯。
    看到菱乃那样伤害自己，程少奕心里也不好受，深邃的眼眶有些发红，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
    程少奕不想被费毅看到那样情绪化的他，于是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收敛住气息，装作不怎么在乎地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
    费毅其实已经看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不过费毅选择给这个傲娇的臭影帝保留那点面子，所以没有点破他的情绪，只讨论病情：“他现在只依赖你，你好好陪他，开导他，兴许情况会好转的。”
    “还有，你要是不标记他的话，就给他打抑制剂，不然他信息素那么浓，只要一出门，分分钟会被其他A给强上。”
    程少奕一句话将他的好意给堵住了：“菱乃怕打针。”
    “那你就把他标记了。”费毅摊开手，表示只有这两种方法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程少奕泛白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脸上有了倦意：“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只有遇到契合度百分百的O，我才会勉强考虑一下。”
    程少奕之所以这么执著契合度必须百分之百匹配，有一部分是家族里需要保证血统纯正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身不愿意去标记任何O，另外还有一个小小小小的原因是……菱乃没有腿，就算他想标记也找不到入口。
    “百分之百的契合度是不可能的，到现在为止，还没哪对情侣契合度是百分之百的，最高也就是九十左右，所以程少，你好好考虑考虑，别错过了机会。”
    之后费毅接到了他伴侣的电话，就没有多待，拿起自己的药箱，赶了回去。
    程少奕真正在乎的，也并不是什么百分百的契合度，只要菱乃变出腿来，他立马扑上去，要是犹豫半秒，他都不算是个A，不过这一点他不承认而已。
    程少奕回到浴室里，看到卷缩在浴缸底部，身上伤痕累累的小人鱼，他心口上一阵轻微地抽痛，他要是早点发现菱乃的反常，就能阻止他那样伤害自己了。
    程少奕坐在浴缸边，看了菱乃一整宿。
    第二天，菱乃各方面情绪都很正常，他还会对程少奕笑，笑得干净不染世俗，谁能想到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对自己却那么狠心。
    程少奕想到费毅说要给小人鱼吃其他有营养的食物，于是一大早就去了超市。
    从他出门去超市那一刻起，他们的电话就一直通着，程少奕会不断说话，给足菱乃安全感。
    耳边听着程少奕的声音，菱乃确实会很安心，可当他玩着遥控器，不小心按到一个真人秀节目上，看到程少奕和另一个演员挨得很近的时候，菱乃的眼神变了。
    菱乃甚至在屋内的一本杂志封面上，看到了程少奕和那个演员一起拍摄的封面照，画面上虽然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可菱乃还是将杂志封面给撕了下来，攥在手心里。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还不断传来程少奕的声音。
    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人鱼已经不见了，浴室里也没有，只有地板上，留下一串湿脚印，小小的脚印从屋内一直到了门外。
    第十四章 流鼻血  奶味的小人鱼（ABO）
    菱乃赤裸着身子走到外面，看到外面有许多陌生人，他又抱着头恐慌地逃了回去。
    程少奕见菱乃好久都没有回应他，就匆忙地结了账，赶回来。
    路上因为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卖小玩具的少年，程少奕为了表示歉意，就顺便在少年手上，买了一个小老虎玩偶。
    回到家，他看到了缩在角落里正咬着手指头的菱乃，此时菱乃又变回人鱼的样子。
    程少奕丢下东西，走过去，将那只被咬得血淋淋的手指从菱乃嘴里抽出来。
    程少奕双手轻微颤栗地帮他把手指上的血迹处理掉，他没有责备菱乃，反而给菱乃道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菱乃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杂志封面给他，封皮已经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了。
    程少奕好奇展开来看，上面是一个曾经和他合作过的流量明星：“菱乃，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菱乃不说话，只是眼里泪光不断闪烁。
    孤独、难过和不安，是程少奕从小人鱼眼里看到的，这一刻，他心狠狠地抽痛了几下，嘴里莫名苦涩。
    程少奕将他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抱出来，顺手把那张封面照给丢进垃圾桶里，之后他一言不发地给小人鱼的手指贴上创口贴，又帮他将嘴里残留的血簌干净。
    菱乃这种病没有特效药也很难治愈，程少奕能做的，就是减少他的自残行为，多陪陪他。
    “程哥，你已经好久没有更新动态了，粉丝都以为你出事了，我这边要不要替你编辑一条动态，发出去……”
    别的艺人的动态都是经纪人或者公司助理代发，以免艺人出现什么不正当的无脑言论，影响公司或者个人的形象，现在程少奕哪有什么心情去管娱乐圈的琐事。
    “滚。”
    响当当地回了经纪人一个字之后，程少奕就挂了电话，转手给生活助理打了过去，让他帮自己买一个磨牙胶棒来，能防止菱乃再咬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