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对于五皇子来说已经是一条不错的归宿了,若他一直安安分分的,荣华是断不了的,可他偏偏在和亲前夕闹了起来,说要见姜禾一面,若不然便要西域使臣带着一具尸体回去。
有锦衣卫看守,五皇子插翅难逃,他想尽办法要见姜禾,还不要命的将这件事闹大,就连西域使臣都听到了风声,为保皇室颜面,微帝不得不秘密宣姜禾入宫。
姜禾已知道微帝唤自己入宫的始末原由,被引到微帝面前时,她恭敬行礼:“臣姜禾,参见陛下。”
微帝念着与姜晚意的情分,对姜禾还是十分宽待,轻轻抬手道:“你是晚意的妹妹,不必多礼。”
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最会察言观色,连忙给姜禾搬了凳子来。
姜禾坐下后,一直等着微帝开口。
微帝拧着眉心,她身旁伺候的宫人都将头埋到了胸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她,可见微帝这几日都在为五皇子的事情烦忧。
穿着凤袍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养尊处优的气质浑然天成,此刻却语调沉重,唉声叹气道:“你想必也知道朕为何要叫你入宫,朕登基多年,哪怕前朝的国事再棘手,也没有朕这个弟弟这般...”
因为中意姜禾,五皇子已经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傻事,频频插手姜家的后院,如今还害得姜禾的爱妾生死不明,微帝都自觉面上无光,可如今却是无可奈何,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姜晚意,生怕他动了胎气。
若是不知道薛凌玉还活着,姜禾肯定不愿意去见五皇子,此时心境不同,她倒是觉得见一面也没有什么。
“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和亲之日送五皇子出嫁。”
苏雅万得知姜禾要送五皇子出嫁这个消息时,嘴里的茶都忍不住喷了出来,幸亏京兆衙门里都是她的人,要不然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人瞧见,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五皇子不是害了薛凌玉吗?你怎么那么好心要送他出嫁,依我看,不下毒害他就不错了,你是不是伤心过度脑子坏掉了?”
苏雅万越看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姜禾前段时间还意志消沉,连家中的生意都不管不顾了,怎得这几日不光摆平了生意,人也变得容光焕发了?
这脑子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他是害了薛凌玉,还存心想让我孤独一世,不过上天偏偏不如他的意。”姜禾又是原来的那个姜禾了,就连嘴角的那抹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这句话像是在打哑谜一样,作为多年好友的苏雅万,一下子便抓住了苗头。
苏雅万抓着姜禾的袖子,试探的问了一句:“找到薛凌玉了?”
姜禾点了一下头。
苏雅万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攥着手心,完全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堂堂京兆府尹,手下差人那么多,几乎都要把都城翻了个遍,都找不到薛凌玉的半个人影,姜禾这边就一句轻描淡写的找到了。
不禁让她怀疑,手底下的人莫非都是吃白饭的?
她缠着姜禾将如何寻回薛凌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你和薛凌玉还真的天赐一对,这种缘分都让你遇上了,按照他的姿色,若是被卖到别的府邸,你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人了。”
苏雅万又道:“既然人回来了,那我就召回在郊外的属下,忙活那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因在城内寻了那么久都毫无收获,苏雅万怀疑薛凌玉已经出城,便派了人去都城郊外搜寻。
她一开始便觉得薛凌玉的失踪透着蹊跷,不禁猜测薛凌玉是不是借着五皇子私自逃出了城。
不过碍于姜禾太过伤心,便没有说出来。
苏雅万将这个猜测抛到了脑后,想起姜禾刚从宫里出来,顺嘴问道:“晚意哥哥的产期就在下个月了,到时候姜家会派人入宫吗?”
“父亲应该会入宫,不过我和母亲是女眷,生产当日得避嫌。”
提起姜晚意生产之事,姜禾不免担心起来,上次见哥哥时他脸色就异常苍白,也不知他身子如此羸弱,能不能平安渡过生产这个难关。
皇子和亲,乃是举国之庆事,微帝到底还是给了五皇子最后的脸面,让他以皇子仪仗出嫁,锦衣卫左右严密护卫,城内百姓夹道相送。
姜禾身上没有官职,数来数去便只有皇商的头衔了,便用这个名头来为五皇子添妆。
微帝请人教导五皇子礼仪,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他,日子定然不会好过,五皇子被拘了那么多日,硬是靠憋着的一口气坚持下来的,他原先吵着闹着要见姜禾,却在如愿时表现得特别平静。
五皇子的姿色并不差,单看相貌也是都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若非行事乖张刻薄了些,定然也能受世家小姐们的追捧,求娶之人数不胜数。
他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发髻上是奢华精美的凤钗,身后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宫人,防止他生了逃跑的念头。
姜禾在看到大红色的嫁衣时,眼神忍不住暗了暗。
她记得薛凌玉就有一件大红色的嫁衣,还是他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最后以妾室的身份入了姜府,只能穿绯色的嫁衣,婚礼也不能像五皇子这般隆重。
虽是去西域,可也是做王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已经如五皇子的愿来见他一面,微帝交代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姜禾也学着其他人行礼,声音波澜不惊,“臣恭送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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