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姒听此,便未按常理出牌。只听她嗤笑一声后,竟然毫无遮掩的起身,走出浴室。
佛子虽及时避开,但轻盈软美的体态,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其中的刺激性,令僧子的玉面现红潮。
此景与在宗寺枫林温泉时极为相似,但局内人的心态却迥然不同。空竺不解,只是心头热得慌,兴许是殿内温度过高的缘故。
待空竺回神后,方想到外间的猫生。担忧其见到谢卿姒此般模样,赶忙出去。但佳人早已在他侧身的瞬间,施法换净裳,此时正与猫生于床榻上深眠。
佛子的心,终究是乱了。
第65章 别朝武 · ?
今儿乱琼碎玉雪自苍穹之上而下, 在晨阳照于朝武帝国时,大地上的素雪银光耀眼。
而此时纵横五域四海的帝王,正身披玄色斗篷,步履匆忙的前往玉清宫。他的身后紧跟着, 同样宿醉方醒的君行鹤。
君臣二人, 皆是脚步飘然。一同前往的安公公等一众宫仆, 亦是随其二人疾步去送行谢卿姒一行人。
今儿皇城中人未见百官, 准时脚踏朝阳前来宫中上朝。倒是瞧见帝王神情恍惚的,在皇城红墙大道里,衣袍凌乱的前去见仙子的最后一面。
当他一干人等赶至玉清宫时, 只见猫生已经化出原型体态, 膘肥体壮的占据宫院的大部分。
而其粗壮有力的手臂怀抱一女子,身披银灰毛绒斗篷的谢卿姒正因,早起赶路的缘故, 昏昏欲睡。
掩面打盹的人,亦是未料到, 她的旧疾竟将再次发作。
朝司求稳住紊乱的呼吸后, 与站在面前的空竺对视一眼后。便径直忽视他, 走向谢卿姒。俗言: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身为帝王的人。
但是此刻的朝武帝,红丝布满在他的眼底,而其如鲠在喉无法言表。
君行鹤注意到朝武帝,竟然情意再难以自控, 生怕在临行前再发生事端。
他赶忙走至朝司求的身侧,替他解围:“陛下, 而今时辰尚早。兴许您可邀请卿姒与佛子先食早膳,再走不迟?”
而此时被帽檐遮住大半面容的谢卿姒, 终于肯缓缓抬头与眼前的痴情人,再见一面。
佳人轻抚巨熊的手臂,示意其先留步,让她下来。
谢卿姒的病情虽来势汹汹,但今儿出门前已略施粉黛,因而面容只是稍显几分倦怠。
她轻言回应:“朝武帝,我等人方才皆已饱食,便不再与您食早膳。您是否仍有他事儿欲与我,相商?”
但是,朝司求竟未顾及在旁虎视眈眈的空竺。他向前一步,欲伸手抚女子微红的面颊时,却被谢卿姒姒避开。
徒留停于空中的手,但是,他转而为其再戴起木灰毛绒帽。
在整理她的青丝发饰时,竟似哽咽低哑言:“你面显病容,病情应是越发的严重,合该尽早启程才是。便允我,再陪你走一段路。”
然而,谢卿姒未再出言回应。宫院内寂静得空余碎雪飘落的声音,便在众人翘首以盼她心中是何想法时。
她竟然只是抚摸方才,朝司求触碰的斗篷帽檐,低眉浅笑不语。而其发鬓唯有一金钗流苏,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
令惯常在缓和氛围的君行鹤亦是无法,他不由看向在场的其他二人。
空竺抿嘴捻珠,一如既往的未令人猜测得出他此时此刻的心绪。
而朝司求的情绪已然显而易见的低落,甚至因谢卿姒的沉默,而越发的下沉。
便在此时,谢卿姒突兀的一句话响起:“杵在此处作甚,天寒地冻的。你二人一身酒味,早去早回,便可安心休憩。”
君行鹤听此立即无奈一笑,毫无皮面的附和:“卿姒所言甚贴我心。”
于是,便转头瞧向朝司求,待问其意见时。只见帝王已然走至佳人身侧,温声细语的询问其身体状况如何,可否再需添些物甚。
然而,静立于一旁的空竺,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他心里知晓,无论朝司求再怎么挽留,诉说情意,今儿终究已到分别之时。只是,现当今越矩者却另有其人。
今儿谢卿姒与空竺,倒是未径直御器而行,而是与朝司求、君行鹤二人一同走于今都大道。
此前虽然一行人心思各异,但是在步行的途中,早已被离别的愁绪所占据。
君行鹤与猫生走在前方,而其余的三人跟在后面。谢卿姒的左侧之人为空竺,右则之人为朝司求和。
但倘若仔细观察一番便见,佛子与帝王皆不约而同的稍微走快半步,为佳人挡住冷风飘雪。
今都的百姓昨晚燃起,朝武帝提笔的祈福灯时。便得知,日前于战争中。挽救一都城人性命的仙外来客,便在今儿离去。
于是,家家户户皆清扫庭院,在门前悬挂两盏红灯笼,以示为其一行人吉祥祈福。
与此同时,商贩、出行者亦是自觉待在家里,让朝武帝可安心的护送最后一程。
无论是朝司求、亦或是君行鹤,皆是身为世间少有的儿郎们。
因缘际会,促使他二人与谢卿姒、空竺得以相识。但悲欢离合之事,无人可以避免,终究已到各奔东西之时。
长路漫漫,何事皆有可能。但是,唯独离别的人再难以相聚。
自今儿以后,谢卿姒与空竺的寻药之路,渺茫、无尽头。而朝司求将重整旗鼓,治理一个名流千古的盛世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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