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缱绻的话语落下, 柏云轻转身朝殿外走去, 他踏出殿门时,那扇沉重的黑金色拱门轰然关闭。
帝都开始飘雪了,一场匆匆的白来得那么及时。
柏云轻行走在雪中,他修长瘦弱的身形逐渐被雪色覆盖, 脸上的病态白皙在雪色衬托下,竟然显出几分健康的光洁来。
他恍惚间回到许多年前的战场上,第一次见到还只是位皇子的虫帝时,身负重伤的他慌忙背起受惊昏迷的陌生雄虫,在尸山血海里拼了命地往回走。
那时候也像今天这样,疲惫,难受,疼痛……
“虫后!”
随着侍卫虫的一声惊呼,柏云轻眼前天旋地转,他虚弱地摔倒在雪地里。
柏云轻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幅情景,是罗伊慌张地跑到他跟前,不停呼唤“母后”。
*
虫后病重的消息很快传遍各大星域,相较于虫帝感情史的一团乱麻,虫们更关心虫后的身体状况。
不得不说,虫帝在位期间,日常就是纵情享乐,而虫后才是做下利国利民实事的虫,心怀感激的民众们自发为虫后祈福祷告,有很多虫都开始前往帝都星,想为虫后做些什么。
希尔顿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的古典笔拿起又放下,眉宇被愁思压低,周身冷意渗虫。
路澈抱着一叠空白纸张进门,轻手轻脚地凑到希尔顿身边,看到书桌上的信纸上写着四个字:“云轻亲启”。
“雄主。”
希尔顿见到路澈,连忙放下笔,想接过路澈手里的厚厚一叠白纸,眉宇间的冷意驱散不少。
路澈将白纸抬高,躲过希尔顿的手,他自己将白纸放到桌面一角,整齐码好。
“这些我有用,先放这里。”
路澈左手支在白纸上,撑住下巴,右手手指点在希尔顿面前的信纸上。
“你要给你前上司写信,安慰他?”
希尔顿的视线顺着路澈的手指落到没有内容的信纸上,薄唇抿成一条线,片刻后,说:
“我其实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当年他执意要嫁给皇宫中最不受重视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虫帝时,我和他大吵过一架,直到现在都没有和解。”
路澈收回右手,双手撑起下巴,目露疑惑。“吵架?虫后的性格,和你的性格都不像会和别虫吵架的虫啊。”
希尔顿失笑:“当时,我和他说是上司下属,其实他总以兄长的身份待我,关系亲厚。
他的实力比我弱一些,军部第二,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保卫帝国,打退多足兽。”
随着回忆,希尔顿的笑意淡去:“在实现理想的那场退敌战役中,柏云轻救回了一个雄虫,他告诉我他遇见了一生挚爱,他要离开军部,为他的雄主谋划登临皇位。”
希尔顿说:“那时候,我不懂得他怎么这样意气用事,为了一见钟情就能抛弃理想、抛弃事业,对那时候年轻冲动的我来说,真的无法理解。明明敌兽的威胁就在眼前。
于是我们大吵一架,联系渐渐少了。
后来他忙着帮虫帝登基,我独自前往血色星域。”
路澈打岔道:“看出来了,你年少的时候,和黎亚一样,都是孤胆英雄。”
希尔顿道:“我遇见您之后,才明白追随的含义,而且也过了当年那个事事逞英雄的年纪。”
“这叫不早不晚,刚刚好。”路澈得意道:“希尔顿可是非常非常幸运的雌虫。”
希尔顿脸上有些发烫,他掩饰性地拿起古典笔,刚好有了思路,便开始动笔写信。
*
柏云轻的病,是当年争夺皇位时别虫的明枪暗箭留下的,累累沉伤,久积成病。
他仰靠在被褥中,手指拂过信纸上熟悉的字迹。
希尔顿的风格还是这么冷淡简短,不过最后一句,那歪歪斜斜、手法生疏的字迹,应该是希尔顿雄主写下的。
“看开点,雄虫有的是。”
柏云轻枕头边散落的信封一堆连着一堆,可不止希尔顿给他写了信,以前军营里关系好的雌虫都来了信,除去手写的,他光脑里的消息也是读不过来。
柏云轻空茫失落的心被关切他的朋友们填补起来部分,有力气爬起来喝药了。
罗伊寸步不离地守着母后,见他好一些了,一直干涩的眼睛突然湿润,泪水聚集在眼眶里。
“母后,我们去旅游散心吧。”
罗伊偷偷背过身,抹掉眼泪,对着柏云轻露出一张笑脸。
柏云轻咽下苦涩的药汁,轻轻叹了口气。
“罗伊,你现在要放到第一位的事,是不能让你叔叔的雄子爬到你的位置上。”
罗伊难以置信地看着柏云轻:“母后,对我来说,您的健康高过一切,我有了皇位,失去了您,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柏云轻敛下眉眼,他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发颤。
他忽然间意识到罗伊和自己太像了,太过于重情。上次地下监牢里,罗伊就表现出要为爱情抛下一切,今天他又愿为亲情放弃皇位。
柏云轻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簌簌落雪,轻声道:“罗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热情勇敢的军雌,捡到了一个遇难昏迷的雄虫殿下。
雌虫将昏迷的雄虫殿下背回营地,交给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弟弟,他又出门去,冒险为雄虫殿下收集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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