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失去记忆,身体仍然记得那份苦楚。
就算忘却所有,保留下来的习惯不会变。
那些不属于黎非白的记忆片段,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仿佛要将她吞没压垮。
但黎非白分的很清,没有那段记忆的封辞就是封辞。
他是一个恶劣到骨子里,糟糕透了的混蛋。
他经常讥讽嘲笑她,却又告诉她很多事,陪她来到这场游戏,在她失神时护着她,却又不强势的要求她必须怎样……
他默默呵护着她的自尊心。
除了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今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黎非白不知道。
她也不懂。
在游戏中,黎非白被伤得遍体鳞伤,即使看不见,内心也早已千疮百孔。
她不敢相信人。
可他对她说,“别怕”,“没事的”,他要她信他。
那头凶残的恶狼,低下了他高傲的头,俯下身,用近乎哀求一样的语气,求她信他一次。
黎非白感觉自己现在脑子一团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这纷乱的关系。
她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好似因为那些伤口感染而引起了发烧,软绵无力。
封辞是谁?
他不是任何人。
他们是在游戏里相识的新人玩家和来炸鱼塘的恶劣执行官。
想起那最后的紧紧相拥,黎非白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流淌着。
哪怕没有这段记忆。
黎非白也忘不掉封辞了……
他太差劲了,居然用这种方式,
强行闯进来。
17岁的黎非白不认识沈刑,但她遇见了封辞。
“混蛋!”
黎非白咬牙切齿地骂了封辞无数遍,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踩爆他的狗头,让他在继续装b。
可那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居然想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走了?
还有那么多账没有算,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就是死了变成鬼,把他挖出来在揍一顿都不解气!
黎非白用力咬着牙,抬手拿出被自己贴身放好的邀请函。
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她都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那封米白色的邀请函上,染上了猩红斑驳的血迹,分不清是黎非白的还是封辞的。
黎非白深吸了一口气,难以描述此刻心中委屈的心情。
她感觉眼睛有些发热发涩,酸酸的。
那邀请函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在那种风暴下,都没有损伤半分。
有沈刑记忆的黎非白,终于知道了怎么使用邀请函。
她抓着邀请函,声音有些哽咽不成型,时隔四年,才终于喊出了那一声,“哥哥!”
哥哥,白白这一关过不去了。
哥哥,你来帮我过关好不好?
哥哥……
原来,沈刑一直在等黎非白有过不去的难关,然后向他求助。
他想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黎非白会忘记这个哥哥。
他根本没有在邀请函里放任何留言。
沈刑设置成这种使用方法,是否幻想过黎非白十分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喊他哥哥时的样子。
永远没有人会知道了。
黎非白承认,当她知道邀请函的事情时,那一刻她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
那么好的沈刑……
却再也不会有了。
如果说黎非白是“关系户”,那沈刑无论何时都是她的“后台”,愿意一次又一次给她“走后门”。
这封特殊的邀请函,是能无视规则的存在。
为什么只能向邀请人求助一次?
那是因为,用了这一次,沈刑就会出现,找到她,保护她。
无论何时何地,身在何方!
邀请函散发出一道光,那道光无比温暖,无比耀眼,然后在黎非白眼前慢慢龟裂,碎成无数片,就像转瞬即逝的烟花,灿烂而美好。
黎非白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谢谢你,沈刑。
————
被压在地下的封辞在碎石缝隙中苟延残喘着,体内的黑线不断修复着身体,然后又不断破损。
他会死,但没那么快。
按照他的体质,再加上有黑线运转,大概会撑得久一些。
也许,能撑上个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也说不准。
不能进食,不能饮水,只有一片漆黑,等待着死亡。
这大概是最痛苦的死法了。
他能感觉到,方圆几里的地面都坍塌了,这处游戏场地被彻底的毁了。
恐怕之后都不会有玩家在来这里了。
高层人类的破坏力,已经不是Instinct能随意修复的了。
在这暗无天日,什么都没有的地下,封辞勉强能感受到指腹间摩擦带来的触感。
那根发绳,还被他攥在手里。
他在脑海里回忆着和黎非白一起经历的事,来打发等死的时光。
小姑娘的头发是真的长,放下来好像都到腰了。
她在游戏里吃了不少苦,可若一直被养在温室中,怕也不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她没有屈服于游戏的恶意,一次又一次残喘挣扎,奋力抵抗,分明陷入了绝望,却又能在绝望之中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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