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新皇上位，但过去的六皇子平日却鲜少露面。不同于三皇子的勇猛和大皇子的沉着，这位六皇子，我们都没有确切的了解。”瑞安说，“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但我却不一定了解陛下。”
    “韬光养晦。”厉返在说出这个词时脚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韬光养晦。默默隐忍多年，所有的痛苦，不甘，愤怒和无助都被埋藏在心里，只为最后一瞬间炽烈的爆发。”
    “他在帝国名声不显，却能和我紧密联络，能在上位后让他的兄弟心甘情愿，也能震住和旧主有干的一众臣子。所以对于他的能力，你毋需担忧。至于心性……”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花园的石桌旁的青年在斟茶，他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慢慢游动。
    萧念隐约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笑了一下。
    “至于心性，他既然倾尽所有就是为了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么他心里必然清楚自己要得到的是什么，要守护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毁灭，那拼了命去坚持又究竟有什么值得的？”
    两个人已经接近了石桌，那句话顺着微凉的风传到了萧念的耳边。萧念微微一怔，但两位已经就座，他便笑道：“您二位请用。这是厉返上将珍藏的茶叶，不知道合不合瑞安上将的口味。”
    瑞安倒是挑起了眉：“你珍藏的……不会是你办公室那盒古茶吧？”
    “是。”
    “他们竟然还给你留了东西？听说一群狗腿子为了讨好劳伦斯去搬你的东西，我那时候恨不得从北德星飞回去一枪轰碎他们脑壳。”
    厉返勾了一下嘴角：“他们不识货。”
    为了不打扰二位，萧念上完茶就离开了。瑞安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小声说：“陛下那事儿我懂了，现在来聊聊副官的事儿吧。”
    从工作状态脱离到了与好友聊天的模式，瑞安的语气一下子八卦起来：“我看他一举一动不卑不亢的，还有那上尉军衔，所以说都是真的咯？一个O真的能杀虫族？”
    “是。他是很厉害的Omega，能干，聪明，温柔，也有毅力。”
    “哎哟，从军校开始我还没见过你夸人呢，这是看上眼了？”瑞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如果他的功绩是真的，那你可真是有福了。我听说萧念可是贵族Omega学院几百年难遇的优秀毕业生呢，贵族Omega你知道不？和我们这种普通平民都无缘的——哦，和我无缘，但贵族O们都喜欢你呢。”
    “贵族Omega？”厉返知道他的副官很优秀，但并不知道Omega们之间具体的区分，“贵族Omega学院，和普通Omega学院，有什么区别？”
    第12章 贵族Omega
    “这你都不知道？哦也是，你不关心这些。普通Omega就是普通O啊，他们学校教的课和不参军那些A们一样吧，可能会学点如何照顾Alpha的事情？但贵族学院的O就不一样了！”
    瑞安敲了敲桌子，两眼放光：“贵族O，可是最漂亮最优雅也最娇贵的存在！你没在宴会上关注过那些贵族O吗？据说他们一举一动都经过正统训练，什么拿酒杯时手臂的角度，什么走路时每步的步伐，最离谱的还有吃东西时每口的大小和咀嚼的次数！老变态了！”
    厉返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但瑞安没发现，继续说：“而且还要琴棋书画各个精通，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能社交应酬……得完美无缺什么都会！谁家真的能娶到这样的O，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厉返抬头看去，那被他擦的锃亮的玻璃窗另一端就是瑞安所说最完美的Omega。萧念正在平板上输入什么东西，他垂着头，果然从坐姿到头与身体的角度都优雅的赏心悦目。
    瑞安和他一起看过去，了然地说：“你想知道为什么阿尔那个蠢货和他离婚？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好像阿尔讨厌弱不禁风的胆小Omega，但萧念身体不好，还有点胆小吧。”
    “不过不知道现在阿尔会不会后悔啊，毕竟现在他从荒星归来，能从你们荒星那鬼地方出来的人我都佩服。”瑞安悄悄嘀咕，“你要是喜欢他可要趁早啊，本来就是几乎完美的Omega了，现在真的能文能武了，整个帝国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小心那个阿尔幡然悔悟，再把他追回去啊！”
    厉返周身的气息忽然紊乱了起来，本来毫无动静的信息素忽然抑制不住地扩散。瑞安品茶的手一顿，难以置信道：“你在易感期？”
    “嗯。”
    厉返微微皱眉，他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的碎裂，白色的瓷器碎片混合着鲜血顺着掌心流下。
    “尤斯的事情不必担心，就我和他的相处经验来看，他会是个好皇帝。”他随意地甩了甩手臂，有些厚重的泥土气息也慢慢消散，逐渐被血腥气掩盖。
    “你说的话，我相信。”瑞安边说边往后退，“那我先走了，我可不想在Omega面前被你按在地上打。”
    厉返抬手，算是给他道别。等到瑞安的身影消失之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向窗边的萧念。
    萧念似乎看完了那本书，正倚靠在窗台边上发呆。厉返过往并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他对自己的副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评价都是“很有毅力的弱小青年”。
    但是他偶尔确实会察觉一些事情，比如几个下属经常会调侃，说O还是和他们这些糙老爷们A不一样。哪怕萧念和他们一起在血腥枯骨中打滚，站起来的时候也依旧优雅的像个贵公子；又或者在一场打了几天几夜的大战中，哪怕受了严重的伤，萧念包扎伤口的动作也永远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