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答,萧不易已经自顾自地说了。
“他的腿是晓君阑治好的,晓君阑分了一半魂魄用来给奉清酒治伤,为了一个义弟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你说他是不是仁义至极。”
萧不易敛去了一部分真相,他只说了其中的一部分,看到身旁的少年眸中出现波动,他眼里带了些许笑意。
“你两次都能喜欢上他,看来当真是喜欢。”
叶挽卿闻言表情才出现些许波动,他看向萧不易,眉眼里疏离些许,指尖摩挲着面前的酒杯。
“你有完没完。”
萧不易于是不说了,从一边挑了几样小菜到他面前,“气性这么大,又记仇,我之前骗过你也没见你这么生气。”
到底还是因为不是那么在意,越是在意,越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叶挽卿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桌上的小菜也没有动。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夜深,叶挽卿没有和弟子们一起回去,而是一个人去了和君遲约好的地点。
原本叶挽卿觉得自己应该演不来,方才宴上听了萧不易的一席话,倒是让他心底冷了几分。
他是应该相信萧不易还是晓君阑?自然不可能信晓君阑。晓君阑从认识他起,对他便是欺骗和隐瞒,一直骗他,如今不是还在骗他?
奉清酒……都是为了奉清酒。
月色柔和的落下来,叶挽卿感觉身上都是冰的。他分不清晓君阑对他说过多少真话多少假话,他索性都当假的。
不就是假装原谅他?他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他真想看看晓君阑这次是为了什么,是奉清酒又有哪里受伤?为何又打主意到他身上。
叶挽卿沿着青砖小道走到城门处,这里是尘到山,外面隔绝的是黄沙万里,月色茫茫,靠近城门的地方有一处剑祖神像。
君遲就在剑祖神像前,剑祖神像垂眸慈悲仁善。
那张面具摘下来,露出来原本的容颜,晓君阑墨发散在身后,锦衣云鹤飘逸,深青色的羽氅衬出他沉敛的气质,眸光落在他身上,里面像是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霜花。
“我与君遲原先是同窗,他与我关系很好,后来受人陷害死在了战场上,他与他的道侣葬在一起。”
“借他的身份是情非得已,他以前未曾通晓医术,为弟子改变根骨……我的身份不方便做,在他在时便借了他的身份。”
“我原先想……为你改变根骨之后就回去,你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晓君阑嗓音略轻,“但是我忍不住。”
“我……我不可能对你放手。”
“小挽,你能不能原谅我……以前是我不对,我召鬼界阴灵是为了找你,我……我放不下你。”
晓君阑平日里是内敛的性子,此时脸色苍白,深邃的眼中带着些许期待,温柔深情的注视着他,像是自己的全部都能交到他手里。
他未曾见过晓君阑这般,以前晓君阑高高在上,总是带着一股矜淡的冷漠。表面待人良善,实际上与人隔着距离。
可见人的本性是贱入骨,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奋力挽留。能够轻易得到的,都是轻弃之物。
“我知道你是君遲,”叶挽卿想了想,说道,“那日奉清酒找你,我看见了。”
晓君阑闻言微微顿住了,转眼间已经到他面前,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低声道:“他来找我是为了脸上的伤,我与晓家已经断了联系,未曾和他有联系。”
“哦,那他为何能站起来了,也是你治的?”
叶挽卿看着他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这辈子差点害死我……上辈子也是他让我去的梧桐山。”
“他害不害我尚且不谈,你不是说要为我报仇,那他之前欺负我,你不是说会为我还回去?一换成你义弟,便什么都不作数,你不还是在骗我。”
“他已经受过惩罚,当初送他去齐秽山是我亲自送去的,他在那里已经知错。”
“我现在还完了他的恩情,日后你与他如何,我不会干涉,但是小挽,我不想你害人……”
“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会帮你还回去,不必脏了你的手。”
叶挽卿要笑出声了,他眉目澄澈,抬眼看着晓君阑,问道:“那你骗我三次应当如何算?我最恨的是你,你能不能和你义弟一起去死?”
“死一次不够,我还想剃你的剑骨,让你尝尝被欺骗的滋味,让你被困在冬天的雪夜里,我想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晓君阑脸色苍白,看清了少年眼底浓烈的恨意,不过是短短两日之间,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平生最恨欺骗和背叛,你两样都占,你说要我如何原谅你?”
“你若是想要我的命……现在便取。”晓君阑将匕首递到他手里,传递过去冰凉的温度。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我只剩下你……你杀了我,兴许我便能放下这执念。”
叶挽卿拿着匕首,他看进晓君阑眼底,那里面是无尽的执拗和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那份执拗像是灼进他的心底,让他呼吸都是颤的。
这人如今这幅样子又是做给他看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直接捅下去,他心底却产生一股浓烈的疲倦,匕首的冰凉仿佛能够刺痛他。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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