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花姐,听我们的去看大夫好不好?”
花尚雪还是摇头:“我真的想念母亲了,让我去吧。”
赵则年默然不语,花姐伤势过重失血过多,看样子还有内伤,阁中的大夫恐怕救不了她,药王谷距离这里来回最快也要一天一夜,更何况花姐自己都没了求生的意志。
花尚雪或许是不想让他们再劝,转移话题:“吴天舒,如果他不是朝廷的人,他其实更适合排名荆虚六骑,他实在是个演戏的好手!”
聊到最后,原来吴天舒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他武功虽高于我,但我因为被骗而愤怒,把他伤得也不轻!则年,你若现在去,兴许还能追上他!”
赵则年轻摇头:“不急,他既是受伤,又没有可代步车马,短时间内出不了青石塘,我对青石塘熟悉得很,追上他轻而易举!”
花尚雪呕出一大口血。
看到血水中有内脏碎块,赵则年很心痛。
“则年,则年!”花尚雪突然激动起来,急切要抓他的手。
赵则年连忙握紧:“花姐,我在,我在!”
双手交握,花尚雪才安心,只是不停喘息,冯越意拿手在她面前晃晃,发现她毫无所觉,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冯越意难过抬头,赵则年无声叹气。
花尚雪喘息一会儿,眼泪哗啦啦流出来:“我想念母亲,但我仍然、仍然选择留在这里……则年,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只是可惜……可惜……”
她苦笑两声,眼一闭头歪到一边。
“花姐?”尽管事实俱在眼前,赵则年仍不肯相信:“花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泪水从花尚雪紧闭的眼睛里挤出来,顺脸流下滴到沙地上。
一瞬间,赵则年感到极致的心痛。
“越意。”赵则年把花尚雪的尸身交给冯越意:“我要杀了那个该死的!”
“你要小心一些!”
赵则年根据吴天舒留下的痕迹追上去,只花一刻钟功夫找到他。
吴天舒确实伤得较重,脚印一深一浅的,见赵则年追来,慌忙加快脚步。
赵则年骑马撞上去,吴天舒先一步跃到一旁,赵则年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掌打过去,吴天舒强忍伤痛,两人交起手来。
在吴天舒被一掌打翻在地后,赵则年失了耐心,他径自摊开掌心,用内力从旁边小河吸来一股清澈细流,运用冰心诀使其很快凝结成冰刺。
吴天舒难以相信地瞪大眼睛。
赵则年阴冷一笑,将三根细长的冰刺推过去!
吴天舒内力耗尽、难以阻挡,那冰刺穿透身体,化作溪水留在体内,他「噗」地喷出一口血,直直往后倒下去。
赵则年走近,面无表情俯视:“你给花姐一个口子,我就给你三个口子,让你尝尝血流光而死是什么滋味儿!”
吴天舒失神望他,忽然睁开嘴巴。
赵则年的手指如利箭般点过去,吴天舒半张嘴巴,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想咬舌自尽,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就那么死太便宜你了!”赵则年不解气地踹几脚:“你可真是不要命啊,身为朝廷暗卫却来我荆虚阁撒野!获取回雁楼信息不说,还欺骗花姐的心,把你五马分尸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吴天舒一动不动流口水,胸膛上三个血口流血水,眼睛渐渐失焦。
“你就留在这里吧,让你自生自灭是我最后的和善!”赵则年说完骑上马就走。
等回去,冯越意已经用掌力挖出一个坑,赵则年又添上两掌变成一个大坑,发烟火弹给阁内禀报消息。
不到一刻钟,荆虚六骑其他三个都来了,杨致道带人运来一副厚重红木棺材和刻好字墓碑——身为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规矩,免停灵三日,就地把人下葬。
埋好土立好墓碑,烧纸钱敬酒,杨致道和谷叶、蒲泽先回去。
冯越意幽幽道:“杨老大比我想象的还要伤心。”
“那是自然。”赵则年静静道:“共事多年早有感情,先是二爷去了,现在花姐也没了,与杨老大而言就是失去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怎能不伤心呢?”
冯越意迟疑良久,问:“是不是很快就会有人替补二爷花姐他们的位置?”
“按规矩,是的。”
冯越意忽感悲哀:“走走停停来来回回,以后的以后,也不知还有谁会记得他们。”
赵则年抬头:“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冯越意淡笑点头。
走远了,赵则年又回头望了墓碑一眼,相识几载,从最初的不耐烦到建立起一种坚不可摧、互相信任的关系,这一死就犹如失去一个亲人。
几天后侍卫来报,那河边的尸体被野兽啃得残缺,经过太阳暴晒和雨水冲刷,只剩下了骷髅架子。
赵则年听了无动于衷,只等那骨头化成齑粉,完全消散在这世间。
几天后,杨致道发了次脾气,原因是谷叶出去办事,算算时间早该回来了,却不知因何缘故迟迟不归。杨致道飞鸽传书询问,谷叶回信报平安,又不说归期。
赵则年怀疑谷叶的相思病又犯了,决定亲自把人带回来。
杨致道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你们出去千万注意再注意,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他很头疼:“我现在连觉都睡不好了,头发都是大把大把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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