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则年凝眉:“就是因为你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要怎样?”
“我还有些疑惑没解开,现在不能说。”
赵则年不快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秦沛的回答让他非但没松口气,反而越发顾忌起来。有些疑惑没解开,是什么样的疑惑?总不会发现他的身份了吧?
他仔细回想和秦沛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自认做事利落,没有留下半点把柄。
冯越意一边追上来,一边斥责秦沛:“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些?你以为你说那些话很幽默搞笑吗?”
秦沛语气中含有委屈:“越意,连你也这样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你还……”
冯越意打断他:“你少哆嗦!”
秦沛舔着脸追上来:“等等我呀,则年你不是受伤了嘛,还走这么快?”
赵则年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上耗费精力,正色道:“离一叶知秋尚有不短的距离,我们又没有马,自然要快一些。”
秦沛愣了:“去那里干什么?”
赵则年面无表情:“袁守云其人,你觉得他会放过叶蔼?”
袁松予吃了他们下的药,才会说出叶蔚真正的死因,等清醒过来后,就会怀疑到和他一起喝过茶的叶蔼身上。为了袁家,袁松予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爹。
秦沛表情凝重起来:“说的也是。”
冯越意催促:“那我们赶快走吧!”
与崇义江比邻而居的一叶知秋,是一座城郊庄园,比不得飞云崖巍峨精致,也不像桃花山庄种了不少不同的植物,从而四季常春。
但比起沁芳园,还是好了不知几倍,沁芳园全地势平坦,格局普通,像是某大户人家世世代代所居的大庭院,一叶知秋是真正的山庄,视野最为开阔。
叶蔼自知凭他现在的身手,就算将弟弟死亡的真正原因告知天下,也没什么大作用,江湖中一向是这样,各家自扫门前雪。
说出去,也就是给飞云崖添上一笔污迹,但袁家的霸道凶辣早就声名在外,还在乎多这一笔吗?
崇义江四大家族从来利益一体,公布出去,无非是四大家族解体。沁芳园正在没落,桃花山庄内讧不断,哪有精力来帮他叶家主持公正?
想到这里,叶蔼仰头看着天空,面色阴沉,目有悲色。
从飞云崖离开后,他便带人赶到了袁松予说的那个地方,从树下挖出弟弟的尸体,因为是在河边,土壤湿润疏松,不到两年叶蔚已变为一具白骨。
叶蔼唯恐碰断了,跪在一旁地上哭得痛不欲生,随身而来的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这具白骨的主人是谁。
叶蔼亲自小心的收敛了,回来就挖开弟弟的衣冠冢,把白骨放了进去。
此事他守口如瓶,唯恐泄露出去,在有能力报仇之前即招来飞云崖的杀害,把自己的命也赔出去,因此就连一叶知秋的总管叶秋良都不知道。
所以,埋骨这件事,是叶蔼自己一个人拿着铁锹完成的。
叶秋良来时,并未发现二少爷的墓有动过,他来是为着叶蔼的身体着想:“少庄主,您再想念三少爷,也要保重自个啊!中午您就没吃饭,老奴已在前厅备下饭菜,请少庄主过去用饭!”
叶蔼心中郁郁,忧思难解,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手:“待会儿我就过去。”
叶秋良应了一声,先退下了。
后山叶家墓园又剩下叶蔼一人,他踱到地势较高的地方,眺望崇义江上船只来来往往,隔着宽阔的江水,隐约看到对岸街道上人来人往。
不由想起弟弟还在时,时常嚷着要去对岸玩儿,可那时大哥深夜出走,母亲一下病倒,父亲暴怒,家里乱的一团糟。
他帮着父亲打理山庄,体谅父亲的年纪,几乎把所有的事都揽下,更是没有闲暇陪同弟弟出门。
弟弟于是经常跑去飞云崖,找和他年纪相仿的袁松予玩耍,他想着四大家族关系不错,就没有担心过,哪知……
自从得知叶蔚死因后,叶蔼恨起了「崇义江四大家族」的名头,若一开始就是独立的存在,弟弟也就不会刚记事就和袁松予认识,之后常年一道玩耍了。
微风吹到脸上,叶蔼昏昏沉沉的,这两天根本睡不着,要不是恨意撑着,他真想立刻倒下去,长睡不起,把少庄主的担子也摞了。
去他劳什子的少庄主,去他娘的一叶知秋!若不是身为江湖人,为名声所累,不得不迎合这个接触这个,他们家会是如今这样?
若不是为了一叶知秋,他用得着这个年纪了,还打着光棍?
普通人家像他这个年纪,至少也有两三个孩子了吧?天伦之乐,天伦之乐!
小时候父亲整日忙碌,长大后他废寝忘食,他叶家什么时候有过天伦之乐?
如今,母亲病逝多年,父亲受不了一连串打击、得了失魂症,时不时就要疯一下,大哥没有下落,弟弟也长埋地下,只剩他一个人……叶蔼很想大哭一场,这么多年了,他真的很累了!
叶蔼神情怆然地转回身,想着回去沉沉的睡一觉,哪知这一转身,就对上了一个人的脸。
他沉浸在悲痛和强烈的愤恨中,一时之间反应都迟钝了不少,呆了好几秒,视线才集中起来,浑身的骨头也一下子紧绷起来:“袁庄主?!”
袁守云慢慢地一步步走近:“叶少主在想什么呢?老朽来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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