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到这里,他觉得已是仁至义尽,掉转马头准备离开,只听背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恩公!”
恩公?
赵则年听得眉毛一挑,他才十六岁,就被人叫做恩公,感觉好怪呀!尤其是这女子,一看就比他的年纪大。
回过头去,那女子包裹在厚缎披风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紧张又满含期盼地望着他:“恩公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赵则年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
女子围着披风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中间还滑倒了两次,把披风也给弄脏了。她自己毫无所觉,奔到马前跪下:“求恩公救我!”
“我已经救过你了。”赵则年取下斗笠,把上面落的雪抖掉。
天阴沉沉的,女子看清他的脸,明显怔了一下,然后问:“恩公可是江湖中人?”
赵则年把斗笠重新戴上:“我正要去做一个江湖中人。”
女子低头:“恩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领,求恩公收我为徒!”
赵则年愣了一下,声音低沉:“你在说笑话吗?”
他不想再废话下去,用力拉了一下缰绳,打算就此离去,岂料眼前一闪,那女子竟然又挡住他的去路,再次跪了下来。
赵则年浑身一紧,更用力地扯了一下缰绳,马长嘶一声,前面双腿腾空,在他的控制下,转了个方向复落到地上。
惊出了一身虚汗,赵则年很是恼火:“你想死吗?”要不是他动作快,女子毫无疑问会死在马蹄之下!
女子一脸无惧,说话掷地有声:“求恩公收我为徒!”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女人?赵则年心生反感,打算弃马而去,他就不信这女人能追的上!
哪知,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女子先他一步晕了过去。
雪花扑簌簌地掉下来,赵则年气得想打人!
如今五年已过,在花尚雪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弱女子的一丝影子,对于此,赵则年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一辆金色华盖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甘泉城,后面还跟了一架平板车,上面用粗绳子绑缚着两个红漆大木箱子。
“哈……啊——”赵则年被晃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花尚雪手里捏着个手炉取暖:“醒醒吧,都进城了!”
赵则年揉掉眼角的泪水,花姐这张脸犹如清水芙蓉,眉间透出一丝勾人的风情,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被看久了,花尚雪皱起眉:“看什么呢,你到底清醒了没有啊?”
“醒啦醒啦!”赵则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活动了一下脖子。
花尚雪把手炉放到一边,从座下拉出个箱子,在里面翻翻找找后,拿出一套衣服扔过来:“喏,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你快换上吧!”
赵则年手脚麻利地脱掉身上的棉袍,把新衣服换上。
等穿好了,花尚雪笑眯眯地打量他:“哟哟,面如冠玉,仪表非凡,玉簪束髻,长身玉立!老天恩赐,四爷真真有一副好相貌!”
赵则年被说得脸颊微微发烫,不经意一瞥,一下子愣住了:“咦,我们的衣服……”
“呵,总算发现了?”花尚雪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我故意的!”
赵则年顿觉好笑,他身上这套是白底金纹的窄袖直裾长袍,外面套着一件无袖金底白纹长衫,五指宽的金色腰带束身,腰带中央镶着一块圆圆的碧玉琉璃。衣服质地不差,保证他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而花尚雪身上的则是金缎镶边的淡金色曲裾长袍,腰缚金黄色缎带,外套一件半透明的淡金纱衣,浑身上下尽显华贵。
这两套衣服从颜色款式来看,毫无疑问出自一个师傅之手,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穿上这衣服的一男一女,当是一对儿夫妻,就算不是夫妻,关系也非比寻常!
赵则年有些佩服:“花姐,你真够可以的啊!”
花尚雪得意地笑了笑,目中闪过一抹凶光:“我说过的,当年我受过多少苦多少伤害,都要他们加倍偿还!”
赵则年托着腮帮子,一脸淡然。
马车突然停了,车夫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少夫人,已经到陈府门外了!”
花尚雪面容一整:“从现在起,我是当年的陈雨笙。”
厚重的蓝缎妆花车帘掀起,赵则年被外面的雪光刺激,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躬身出了马车,待脚踏实地,便伸出了一只手:“夫人,下车吧。”
纤纤玉手落入掌心,赵则年扶着花尚雪下了马车,抬头看向上面写着「陈府」二字的红底金漆牌匾。
车夫从身上掏出一个拜帖,交给陈府外的守门人。
没等多久,陈府的大门向内打开了。
一个将近五旬的中年男子飞快地奔出来,看见台阶之下的人后,身体定住了,脸上渐渐涌出悲喜交集的神情来,又似难以置信,轻声唤道:“雨、雨笙?”
花尚雪亦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地迈出一步,朝上伸出了手:“爹……”
听到那声「爹」,陈海义震了震,不顾下人的搀扶快步走下台阶来,抓住女儿的手,怆然道:“雨笙,让爹好好的看一看你……”
花尚雪的眼泪淌了下来,语气伤感:“爹,数年不见,你的头发白了好多。”
陈海义鼻子一酸,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雨笙,我的雨笙……你还是那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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