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顾恒承认自己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她的感受。
    抱起她往卫生间走去，给她洗了脸和澡。
    林念光是站着腿都打颤，扶着洗漱台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不是第一次被口射，只是因为这个人是顾恒。
    她不知道顾恒到底在想什么，先走的人是他，可回来后缠着自己不放的人也是他。
    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重逢后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像个没事人一样送她手链，和她翻云覆雨。
    当然，埋怨顾恒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被下药一事。
    顾恒欲准备给她拿水漱口，在她家冰箱也看了那些碳酸饮料。
    他望向卫生间的方向，好想问问这本书的作者，有没有超能力能逆转时间，回到最开始的世界。
    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去给林念送水，听到了卧室里传来林念的手机铃声。
    凌晨4点，是路星宇的电话。这次他不敢挂了。
    六年前那句话原封不动送给自己，不自量力。
    他把手机和水一起递给林念。
    林念抬起头看着他，点了接听。
    “喂，路星宇？”林念手指抠着面盆边的瓷砖，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盯着顾恒看，脸上还挂着泪痕。
    “还没睡？好多你的未接来电，怎么了吗？想我了？”那边的声音也听起来很沙哑疲惫。
    “嗯，想你了。你刚忙完？”
    “我也好想你，你来看我好不好？我这几天都走不开。”
    林念又看了一眼顾恒，示意让他出去。
    男人无可奈何地抿了唇，转身离开。
    ......
    顾恒坐在沙发上惘然若失，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才听到林念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没看林念，他怕看到他没办法止住的泪水，因为别人的安慰而消失。
    “老板，我明天可不可以请假，我好累。”
    就算看不见她的脸，也知道她没事了。
    顾恒的嘴角挤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回答她：“好.....”
    他的声音很轻，全然不见刚才在床上的凶猛。
    两人僵持了一会，谁都没再开口。林念受不了这个气氛，想着他愿意在这坐多久就坐吧，她要回去睡了。
    在她走到卧室门前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里带着不甘和不解：“林念，你那么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上床？可怜我这个所谓的男主吗？成全你的禁忌感？”
    林念小时候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不理解那些编剧。
    男女主有误会为什么从来不解释？是为了增加曲折性吗？为了多拍两集？
    如今她算是懂了一点，是那些能说出来的委屈真的不算委屈。
    真正的委屈是她这六年来无数个不眠之夜，是她的抑郁，是她看着身边人都在好好恋爱，只有她在等待。
    六年，可能对别人来说没什么，林念在现实中孤单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事，但她现在在这本书里，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见了。
    她爱过，恨过，一开始执着于他的一句抱歉，后来想着，见一面吧，见一面她就告诉顾恒，她有多想他。
    再再后来，就是见一面又如何呢。
    “不是一开始就非他不可的，是见识过渣男之后才发现路星宇有多好。”
    “他好？他的好就是让你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好就是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你有男朋友吧？你和路星宇这样，他不介意？”
    林念懒得搭理他，纠缠下去没完没了。
    走进卧室看着满床的水渍，才恍惚想起刚刚和顾恒在床上有多激烈。
    她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落寞身影，欲从衣柜里找新的床单换上。
    顾恒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走了过去，问她床单在哪，他帮她换。
    “顾恒，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你个大少爷，明明不会做这些事情，还偏要做。你图什么啊？”
    “那我说出去开房睡，你愿意吗？”顾恒说完压根没看她，顺着她的手，在衣柜里找出了干净的床单给她换上。
    顾恒也想不通，他们仅相处数天，就这么了解彼此，为什么还会走散了呢。
    林念任由着他收拾了，看着他前后忙碌的样子，觉得他假惺惺同时还有点可怜，大概路星宇当年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顾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路星宇在一起吗？”
    顾恒停下手中的动作，从鼻尖发出一声嗯。
    林念扶着床尾光着身子就坐在了地上，像是回忆无比美好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原来那个林念是个非常棒的女生，她永远是路星宇心尖上的人，她是路星宇的不二选择。我想知道被人坚定的爱着是什么滋味。只要回头，路星宇都在。”
    “是我说的话都被你判定为矫情。但我还是想说，你也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
    顾恒站在台灯的光圈里，林念只是看着他又想哭了，她的少年长成了大人模样。
    如果他们能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肯定羡煞旁人吧。
    她是知道顾恒身上背负了多少东西，但是她也因为这段感情陷入了自我怀疑，她抑郁时分怀疑最多的是，自己是不是不值得顾恒爱，是不是原主在，顾恒就不会走。
    “顾恒，当年是他们逼你走的对吗？”林念十分渴望但也无比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顾恒回忆起那年，放学后直接被接到了机场，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顾文轩收走了手机。
    再叁警告他，这几年在国外好好生活，不然被送走的人就是林念。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出国，所以才会在走廊上看到路星宇和林念一起，脑子里想的都是成全他们。
    就是没想到后来和林念上了床，确定了林念的心意。
    “他们当时执意要把我们分开，岂是我们能反抗的？如果我不走，他们就会把你送到你父亲那里。到时候我还能以什么身份再去到你身边？”
    顾恒声音略微有些哽咽了，继续解释着：“也许我17岁时的想法不成熟。可要是能成就你，给你换来几年安稳日子，我就会好好听话。林念，我只想你过得比我好。”
    他弯腰铺床，林念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帖子，标题是【结婚的进来说说，你们遇到结婚的对象，会有预感吗】
    有感觉啊，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我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想奔赴余生的人。
    林念上前抱住了他，他的后背还是那么有男人味，这个男人永远是自己审美上蹦迪的人。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替你想过。让我难过的是，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怎么还会假惺惺的问我好不好。”
    我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
    顾恒低下头抱起她就疯狂吻她。
    傻姑娘，不是不联系你，我怕听见你的声音我就会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