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元旦跨年还有两天的时候，顾恒跟林念说，想带她去看瀑布，让林念准备些御寒衣物。
    瀑布？寒冬腊月里看瀑布？林念闻所未闻。
    不过还是纳闷，顾恒怎么会带她出去玩，顾叔叔不反对？她问顾恒，顾叔叔会同意吗。
    顾恒沉默了片刻回答，没打算告诉他们，当天就回来。
    是错觉吗，她觉得顾恒好像更瘦了一点。病还没好？
    30号，顾恒就发信息问林念有没有准备好东西，没有就由他来准备，明天就出发。林念回复说已经弄好了。
    当晚林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幻想冬天的瀑布是什么样的。她和顾恒这算是约会呢，还是纯洁的兄妹情？
    小学生春游兴奋症复发，导致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拿着一件粉色还有一件白色的衣服问顾恒穿哪件好看，顾恒虽然嘴里说着都好看，但还是多看了那件粉色的几眼。
    哼，果然是直男。没有直男能拒绝女孩子穿粉色，可我偏不。
    临走前林念换了那件米白的防风外套。
    “没睡好？”顾恒怕长辈发现多生事端，就联系了一辆私家车，带着林念5点多天未亮就出发了，看见少女眼下都黯淡了一圈。
    林念恍惚中觉得他们俩就好像古代违背父母之命逃亡的苦命鸳鸯，她回想自己昨晚那股兴奋劲，不好意思地对顾恒吐了舌头笑了笑。
    顾恒出神地看着少女，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她真的太嚣张了。
    “顾恒，你知道吗，其实你跟我写的那个你不太一样。其实路星宇也和我写的不一样。我写的你们贼拉肤浅。人这种生物，果然很复杂。”林念感慨。
    “那在你那本书里我是什么样的，有多肤浅？”顾恒问她。
    “嗯，就是，那种长得好，学习好，事业强，哪哪都好的完美男主呀。但是我觉得这个你才比较真实，不是因为我看到你了、才觉得你真实，而是你也会生病，会难过，也不是书里那么高冷，就给我一种破碎感。你懂吧？”少女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所以，在你那本书里我是男主？”
    “你必须得是男主啊，原来的那个林念是女主。就这种，打破伦理常规的禁忌感比较狗血，我喜欢这种狗血感觉。我哥对我爱而不得，太带感了！想想就刺激！”
    司机听到了对话，回头看了看这俩奇怪的人，听懂了，但没完全懂。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装的啥？俩人加起来还没他鞋码大呢，就禁忌感？还爱而不得？是挺刺激的。
    顾恒无视男人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林念，“原来只是因为禁忌感，才把我写成男主。是不是还因为你喜欢过的那个男生是我这样的？”
    林念望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沉默了，她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那个人在现实世界里应该很幸福吧，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恐怕都有孩子了吧。
    顾恒在那一瞬间就理解程语琦的话了，“总算有人治你了，我应该是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是她呢。”对啊，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不久之后林念靠着车窗睡着了，顾恒怕她冷让司机把暖气再开大一点，他坐在林念旁边座位滑下身体，把林念的头放到自己肩膀上。
    等到了地方林念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大的顾恒的俊脸，她倚着顾恒的肩头，顾恒垂着头。
    “看够了吗？”顾恒也醒了。
    “切，我多稀罕看一样。”
    “我看你挺稀罕的。”顾恒反驳她。
    林念黛玉上身，“哥哥大了，便再也不由着妹妹了。”
    “当初林老师退出戏精界我是第一个反对的。”
    “你好土啊顾恒！”
    “你也没洋气到哪里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放过谁。打闹着爬上山区。
    林念没带什么东西，因为顾恒说了当天来回。顾恒背了个双肩包。
    等景色全部映到林念眼中的时候，林念震撼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只能说这不是林念书里会写的情节。她是个描写景色的渣渣。眼前的画面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才能描写出这种磅礴。
    天上地下全都是白茫茫一片，层层迭迭的白色冰锥挂在山岩，连树都被冻成冰锥形状的。只有一种颜色，林念却觉得像在看烟火，火树银花，奇光异彩。这些形容可能不合适，可她从没见过在阳光下这么耀眼的白色。
    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她只能感慨人类真的好渺小，从心底燃起对自然地敬畏，以及恐怖。
    “好看么？”顾恒看着少女张大的嘴巴问她。
    “好看...但是也好恐怖...”腿都发软了。
    听见她的回答顾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是有点。”
    “为什么会带我来看这个？”少女的脸被映衬地更加发粉。
    “很久以前看过一次，觉得很漂亮。发现你挺喜欢雪，便带你来了。”
    “谢谢你。我将来一定得好好学习！”
    顾恒？？？
    林念回头看到顾恒不解的表情，解释说：“我得好好学习，充实我自己的词汇量。将来我再写小说的时候，得把这个震撼的景色描写下来，让我的男女主也来看一次。”
    顾恒笑她脑回路清奇，“以阿姨的本事，让你上个好大学应该挺容易的。你要是想出国的话...”
    林念打断顾恒的话：“她不知道我不是她女儿，我不想欠她太多。在现实世界里，我也不过上了个普通的大学，过着普通的生活。”
    说到这，林念又想到了那个消失的原主，她想问顾恒一个问题，想问顾恒会不会带原主来看这些。但是又觉得问出口实在是太婊了，就什么都没说。
    顾恒问林念以后还想写小说呢。
    林念说：“写呀。不写小说怎么认识了你们。顾恒，我觉得你真的很好，我这些话听起来，无比天方夜谭，你居然全都信。”
    “因为我了解原来那个林念，你们不一样。我只能相信。”
    林念苦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是啊，谁会不记得自己爱过的人呢。不一样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