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尧不看她,拿下巴对自己的保镖一扬,对方立刻呈上从思夏肩上滑落在地的背包。
“在这儿处理吧,看看他包里有什么,捡你有用的拿走,其余的留下。”丁一尧的目光停留在思夏身上,表情柔和,语气却是一贯的不客气。
杜依曼绷着唇抿了抿,没有将不悦发作出来,只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将东西一样样地往桌上放。
包里有一套换下来的衣服,一新一旧的两个手机,一个装了些许现钞和各种卡的钱包,许多旅人常用的零碎物件,以及一个无纺布袋。
无纺布袋里的东西就杂了,一只熊,一支笔,一本破旧的带锁日记本,几张思夏初高中时期的班级合影照,一把锁。
两人都对零碎物件兴趣不大,粗略查验过后便丢到了一边。
查到那把锁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小北是谁?”
丁一尧眯起了眼睛:“洛璨的别名?”
杜依曼想了想,摇头道:“不,洛叔叔对外要么直呼其名,要么称他为‘我家的那位’。”
丁一尧心头一跳——那就是除洛璨外还有一人?这个人才是思夏心里排第一位的那个吗?锁的样子很新,至少在风雨中待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这三个月思夏还有接触过别人吗?O班也没有名字里带北的啊?
杜依曼心头一喜——小北既然不是洛璨,那用这把锁是否可以彻底令洛璨死心?而这个小北,或许可以令思夏妥协,要不回去立刻查一查对方的资料?
两人没有接着议论,默契地将之放回到桌上,心里却各自怀了鬼胎,伶俐地转动起来。
紧接着,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到了旧手机和日记本上。
杜依曼将脱了胶的书页推出封装,读了一遍后没发觉只是个普通女孩的日记,就重新塞了回去,转而去拿手机。
她手还没触到手机,就被丁一尧抢了先,理由冠冕堂皇:“你在这里开机,保不准马上就有人追来。”
“那也该是我来带走,”杜依曼把手伸向他,不肯退让,“我只对里面可能存在的制药相关资料感兴趣,你又不做医药方面的生意,要去了也没用,其他信息,解析完我立刻传给你。”
听了这话,丁一尧把东西慢慢放到她手里。她抓住手机要收回手,丁一尧却又牢牢捏着不松开。
“今天下午五点前把东西还到我手里。别耍滑头。”
杜依曼气得额角的血管都微颤起来——赶回去找人处理就要花一个小时,解析后破解、导出信息还不知得多久,五点前,你喝下午茶呢?
不过跟疯子她是没法讨价还价的,只能瞪对方一眼,拿起手机带着一名保镖扭头就走:“其他东西的全角度高清照片十五分钟内全部传给我!”
丁一尧对房中剩下的那名保镖挥了挥手:“东西一个不漏装回包里,带到车上让人拍了发给她。”
***
思夏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可能是被袭的记忆过于明晰,他刚有了意识,便争先上涌,让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是被人蒙住了。
既然被蒙眼,定然逃不脱被固定住四肢。手臂和脚踝处没有强烈的约束感,对方用的可能是类似于手铐的装置。
被绑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他搞清状况前,还是不动弹为妙。
于是他赶紧重新闭上眼睛装晕,同时调动其他感官去感知周围的情况。
他现在躺在较为柔软的地方,身下可能是床抑或沙发。周围没有风,没有特别的声响,进一步说明了他现在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
鼻端隐隐有一点可乐的气味,很淡很淡,闻着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不清楚是食物本身的味道,还是谁的信息素气味——被标记过后,他对周边人的信息素敏感度大幅降低了,加上现在刚醒,感官不敏锐,更是分辨不出。
周围有没有人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所以不敢乱动身体,只好动脑筋。
他确信出事时面前闪过的人影是他不认识的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特殊可辨识的东西,可屋子里传来的香味他并不陌生。
那是每一次他去实验基地在车上会闻到的车载香水的味道,只是更浓郁一些。
所以,抓他来这儿的人是于向南吗?
可是于向南怎么知道他身处何地?他从南山到咖啡店的这一路上,分明是无人跟踪的,手机在厕所换衣服的时候自动关机了,就算提前有人装了定位,线索也该断了……
就在他整理思绪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臂膀,将他的袖子撩了起来。
因为目前最怀疑的人是于向南,他立刻联想到的是静脉药剂注射,于是自我保护地下意识将手一偏:“不要!”
他喊完这两个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能动,便抬起来要去摘眼罩,结果手刚抬高了一点,就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又连忙要抬腿,而腿脚能够移动的范围更有限,跟戴了镣铐区别不大;
他想要坐起身,结果腰间也有一股力量扯着他,让他最多只能微微仰起一点头。
但这一套枷锁似的的东西居然是柔软的,而且不会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巨大的响声,跟他认知当中的有很大差别。
看起来抓他来的人并不希望他受伤。
于是他暂时放弃了抵抗,打算用言语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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